东市,铺子门口。
秦怀道对薛仁贵认真叮嘱道:“今天多了四百余人拉煤,以后就都是自己人,秦家庄已经住不下,好在百骑司那边同意再住十天左右,十天后必须搬走,建房来不及,多上点人手,通宵赶工建一个库房勉强可以,让贾叔和黄老商量一下,就建在堆放石头的附近。”
“一个库房可能住不下四百人。”薛仁贵提醒道。
四百余人可不少,需要很大库房,秦怀道想到了以前睡过的军营,说道:“回头做成大通铺,摆十排,每排二十人算,十排就是两百人,上下两层就是四百人,每个人按一米二的宽度算,每排需要十二米宽,每排长两米算,十排就是二十米,加上几条通道大约十米,长就是三十米,建一个长三十米,宽十五米的库房即可,前后多开几道门方便出入。”
“少主算的好快,精通算学?”薛仁贵惊讶地问道。
“略懂!”
薛仁贵有些激动地问道:“可能教我?薛某算学差了些。”
“没问题,等有空了教你。”秦怀道答应道,想到后面还会有两百多人加入,补充道:“告诉贾叔,人手不够就找外庄人,按二十文一天支付工钱,包午餐,建两间,一定要快。”
“记住了,请少主放心。”薛仁贵赶紧答应道。
“走,进去看看。”秦怀道对销售额很是好奇,朝铺子走去。
一番打听,居然卖了五千多颗,那就是一万多两银子,秦怀道将一分名单塞给薛仁贵,叮嘱道:“把银子拉去送给名单上的人,昨晚买了他们拉货的大车还没给银子,剩余的拉回庄。”
“明白,这便去。”薛仁贵满口答应道。
秦怀道离开,匆匆来到不远处一家查封的米铺,门口有府卫把守,附近有人围观,小声议论着什么,一名府卫上前来,行李后低声说道:“大人,出事了,程都尉刚走,与大人方向不同,应当没碰上吧?”
“没有,出什么事了?”秦怀道心中咯噔一下。
“里面掌柜的自杀了。”府卫赶紧说道。
“什么?”秦怀道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府卫一脸郁闷地解释道:“属下也不清楚,一开始好好的,后面来了不少围观百姓,闹着要买米,吵了几句,有人骂掌柜的该死,没多久就散了,后来,掌柜的就自杀了,属下无能,没有看好犯人,请大人责罚。”
“此事与你无关。”秦怀道安慰了一句,有百姓闹事,骂掌柜的该死,这背后耐人寻味,应该是粮商或者幕后之人派来的,变相给掌柜递话,掌柜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自杀,好狠毒的手段。
秦怀道叮嘱几句匆匆返回,来到监察府,刚进门就看到程处默在急得走来走去,问道:“慌什么?”
“大人,出事了。”程处默赶紧迎上来,看看四周无人后低声说道:“三名粮商全都死了,一个死在家里,一刀刺中心脏,一个死在回家的马车上,被活活勒死,另一个死在酒楼,毒死的,还有三个曾经去拉过粮的掌柜也自杀了,这三人分属于三个不同的粮商。”
“咱们晚了一步。”秦怀道脸色一变,意识到还是低估了某些人的阴狠,毒辣,这是在灭口,粮商一死,就无法继续往上查,就牵扯不出更多人,负责去北太仓拉粮的掌柜一死,更是死无对证。
这是要丢车保帅,够狠,够果决!
“三名粮商家查封了吗?”秦怀道追问道。
“查封了,尉迟宝林在盯着。”
“走,看看去。”秦怀道冷着脸朝外走去。
程处默赶紧跟上,一边说道:“兄弟,人一死,后果就严重了,没有说法,肯定会有人跳出来说咱们逼死粮商,监察府就被动了。”
“别慌,我倒要看看谁跳出来,先去死在家里的那户。”秦怀道一脸冷肃。
两人匆匆赶路,没多久来到一个宅子,门口有几名府卫把守,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上书两个大字——沈府。
沈三石,长安城三大粮商之一,没人知道怎么起家的,贞观一年忽然冒出来,在东市和西市开了十家粮铺,这座宅子以前住着前朝四品大员,被砍了头,也不知道怎么就落入沈三石手上。
秦怀道快步上去,进了大门,前面是个花园,堆着假山,还有座凉亭,两边是风雨走廊,再往前是一排厅房,后面还有两进院子,程处默追上来低声说道:“人被集中看押,沈三石在书房。”
“问过了吗?”
程处默赶紧说道:“问过,家人说吃饭的时候很正常,饭后去书房,说理一下账本,要不是咱们的人过来都不知道已经被杀,凶手毫无线索。”
两人匆匆来到二进院子的书房,门口有府卫把守,推开门,一股血腥味飘出来,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人,背靠着椅子,头耷拉着,眼睛睁的很大,心脏插着一把短刀,程处默解释道:“大人,兄弟们来时就这样,没让任何人动过。”
秦怀道上前打量着对方眼睛,虽然死灰一片,看不出任何感qíng_sè彩,但直觉告诉秦怀道对方死之前很震惊,观察现场片刻后低声说道:“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应该是熟悉的人忽然出手,一刀致命,走,看看家人去。”
程处默追出来说道:“也可能是沈三石背后的主子发现事情暴露,安排人潜入,这个人应该对沈府和沈三石熟悉,所以轻松靠近,近距离下手。”
“查过才知道。”
两人匆匆往前走了一段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