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生性洒脱,诙谐幽默,他的名字也颇有些韵味。
清人所写《金圣叹传》有写他:
绝意仕进,更名人瑞,字圣叹,除朋从谈笑外,惟兀坐贯华堂中,读书著述为务。或问“圣叹”二字何义?先生曰:“《论语》有两‘喟然叹曰’,在颜渊为叹圣,在与点为圣叹。予其为点之流亚欤!”所评《离骚》、《南华》、《史记》、杜诗、《西厢》、《水浒》,以次序定为“六才子书”,俱别出手眼。尤喜讲《易》,“乾”、“坤”两卦,多至十万馀言。
“《论语》”三句:两“喟然叹曰”,一见于《论语?子罕》,颜渊感叹孔子伟大,育人有方,是“叹圣”;一见于《论语?先进》,孔子赞叹诸弟子独曾点志向与自己一致,是“圣叹”。
金圣叹一生评点过不少古人名著,曾以《离骚》、《庄子》、《史记》、杜甫的诗歌、《水浒》和《西厢》合称为天下“六才子书”。并对《水浒》、《西厢》两书进行批改,很有独到见解。后又把《三国演义》称为“天下第一才子书”。
他讥讽冬烘秀才目《西厢》为yín_shū,而推《西厢》为“天地妙文”。
一方面他接受佛教的虚无思想,视人生若梦幻,所谓“天地梦境”,“众生梦魂”;
另一方面他又求真务实,孜孜于述作,以为“生死迅疾,人命无常,富贵难求,从吾所好,则不著书其又何以为活也”。
金圣叹文学批评的精彩之处在于对作品的艺术分析。他的诗文评说较平常,如强分律诗为二解,套用八股文起承转合之法说诗,颇为后人所诟病。但他评《水浒》、《西厢》二书时的艺术见解则独出手眼,将小说戏曲评点推进到新的高度。
他自谓评书“直取其文心”,“略其形迹,伸其神理”,实即旨在探索创作规律,在这方面确实颇有创见。他把人物性格的塑造放到首位,指出《水浒传》令人看不厌“无非为他把一百八个人性格都写出来”。
而塑造性格成功的关键是捕捉住人物的独特的个性,“人有其性情,人有其气质,人有其形状,人有其声口”。
他判定《水浒传》后50回系罗贯中“横添狗尾”,故尽行砍去,自称得“贯华堂古本”无续作,又伪造施耐庵序于前。遂成今传的70回本。又断言《西厢记》第五本非出王实甫之手,也是“恶札”,故截去而以《惊梦》收尾。
金圣叹还节评《国语》、《国策》、《左传》等书。其评点注重思想内容的阐发,往往借题发挥,议论政事,其社会观、人生观灼然可见。
他阐明了小说、戏剧等叙事文学创作不同于诗歌、散文写作的若干规律,强调小说要“因文生事”,而又非任意杜撰,要遵循生活的逻辑;同时又提出了以塑造人物性格为中心的观点和方法。
生既潇洒,死亦幽默。
大师金圣叹文笔幽默言语幽默,幽默了一辈子,连临终要事也还是幽默金圣叹因冒犯皇帝,受“抗粮哭庙”案牵连而被朝廷处以极刑。
大师身陷囹圄将被斩首时叫来狱卒说“有要事相告”。狱卒以为大师会透露出传世宝物的秘密或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拿来笔墨伺候大师。但没想到大师的“临终要事”竟然还是幽默。金圣叹指着狱卒给的饭菜说:“花生米与豆干同嚼,大有核桃之滋味。得此一技传矣,死而无憾也!”
行刑日,凄凉肃穆,方圆不大的一块阴森森空地,四周闪着刀光剑影,显得阴森恐怖。胸藏秀气,笔走龙蛇,蔑视朝廷的一代文学批评家金圣叹,披枷戴锁,岿然立于囚车之上。刑场上,刽子手手执寒光闪闪的鬼头刀,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刑场上,刚达天命之年的金圣叹,泰然自若,临刑不惧,昂然地向监斩索酒酣然畅饮,边酌边说:
“割头,痛事也;饮酒,快事也;割头而先饮酒,痛快痛快!”
眼看行刑时刻将至,金圣叹的两个儿子梨儿、莲子(小名)望着即将永诀的慈父,更加悲切,泪如泉涌。金圣叹虽心中难过,可他从容不迫,文思更加敏捷,为了安慰儿子,他泰然自若地说:“哭有何用,来,我出个对联你来对。”
于是吟出了上联:
莲子心中苦
儿子跪在地上哭得气咽喉干、肝胆欲裂,哪有心思对对联。
他稍思索说:“起来吧,别哭了,我替你对下联。”
接着念出了下联:
梨儿腹内酸
旁听者无不为之动容,黯然神伤。上联的“莲”与“怜”同音,意思是他看到儿子悲切恸哭之状深感可怜;下联的“梨”与“离”同音,意即自己即将离别儿子,心中感到酸楚难忍。
这副生死诀别对,出神入化,字字珠玑,一语双关,对仗严谨,可谓出神入化,撼人心魄。
金圣叹极爱对对子,又喜欢拜佛,几年前,他刚刚批点完《水浒传》、《西厢记》,一时无事可做。
一天夜里,已批书成癖的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了半夜乃毫无睡意,便披衣秉烛,信步行至报国去见寺里方丈,想对佛经予以批点。
鹤发童颜、长须飘飘的老方丈得知其来意后,慢条斯理地说:“想批佛经也可以,我有一个条件在先,我出一联,如你能对出,即取出佛经让你批点,否则请恕老僧不给脸面。”
当时正值半夜子时,忽听外面“笃笃”几声梆子声,老方丈灵机一动,脱口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