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没有消息,刚收到便是封血书。
曲蓁攥着碎布的手指不住的收紧,视线凝在那殷红的血迹上,通体冰凉。
“大盛与南疆相隔千里,用最快的鹰隼传信也要将近七日,也就是说,这封手信早就发出了,那迦楼她……”
“不行!”
她倏地看向血手,冷声道:“快,备马,去南疆!”
“可是主母,今夜是您和主子的洞房花烛夜啊……”
大喜之日,新娘不见踪影,留下他们主子独守空房,这叫怎么回事?
“都什么时候了,哪里顾得上这些?”
曲蓁心中苦涩,她又何尝不知今夜策马离去对容瑾笙而言不公平,可那南疆命悬一线的,有她同生共死的朋友,还有她的兄长,那是曲国公府的独子。
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她如何能束手旁观?
血手被斥的一颤,也深知自己失言,忙拱手道:“属下这就去办!”
他疾步出了潇湘馆。
曲蓁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绣纹精致的嫁衣,深吸口气,强压下胸腔中翻涌的焦躁和不安,转回屏风后将它换了下来,规整的搁在床榻上。
凤冠霞帔,举朝同贺。
他给了她一场盛世大婚,但今夜,注定是要留下些许遗憾了。
正出神之际,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揽着她的腰肢,青竹的冷香伴随那怀抱逼近,将她整个人牢牢的箍在怀中。
“蓁蓁。”
低哑的嗓音伴着些许酒香在她耳尖拂过,灼热的气息铺洒在她的肌肤上,烫的她身子也跟着颤了下。
“容瑾笙,我……”
曲蓁斟酌着准备开口解释,便听身后那人道:“去了南疆要一切小心,大祭司所谋不小,手段诡谲阴险,你切勿与他硬碰硬,自保为上。”
说着,那双白玉般的手指便勾着她腰间系的有些凌乱的衣带,动作轻柔的重新系好,顺便还帮她摘下了耳坠,整理好被勾的有些凌乱的青丝。
那动作,熟稔而又有着几分眷恋不舍的纠缠。
曲蓁一把抓住他的手,牢牢扣住,涩然道:“待我归来,定补你个洞房花烛夜!”
身后的人似是愣了下,薄唇微勾,“这可是你说的!”
“嗯,绝不食言。”
她紧紧攥着那温凉的手掌,心中愧疚流淌,任由他抱着,眷恋这最后的温情。
容瑾笙颇为遗憾的摇头,叹道:“等见了你家兄长可要记得告诉他,这债我有朝一日定是要讨回来的。”
“好!”
曲蓁很是配合的点头。
“去了南疆,不许贸进,不许受伤,不许看旁的男子,也不许再招惹桃花债,知道吗?容夫人!”
“我何时招惹过桃花债?”
她挑眉微微侧首看他。
“你忘了?桃源县一行,你可是带回来个大麻烦,总之,要时刻记得,我在汴京等你回来还债!”
容瑾笙笑着用鼻尖轻蹭了蹭她的脸颊,语气亲昵:“别让我等太久。”
“此去南疆路途遥远,我归期不定,不过……”
曲蓁转身,望着那如画似魅的面容,伸手勾住他的脖颈,仰面凑了上去,话音含糊。
“先付些利息吧!”
那柔软的唇瓣贴住他的刹那,容瑾笙反客为主,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唇齿纠缠更加深入……
掠夺侵占,将独属于他的气息牢牢锁住她。
寸寸相逼,霎时点燃了两人。
凌乱的气息,狂热的心跳,肌肤变得滚烫灼热,似是要烧起来般。
良久。
容瑾笙恋恋不舍的松开她,低低的喘息,苦笑道:“真是自讨苦吃,哪里是索取利息,分明就是……”
自我折磨!
费尽磨难娶回家的夫人,新婚之夜要留他独守空房,他也真是……可怜人!
闻言,曲蓁面颊绯红,那清冷的面容配上这般神情,催人疯魔,勾魂夺魄。
被这样一双眼盯着,容瑾笙哪里还能平静下来?抬手覆在她眼上,堪堪扼住了心中的悸动。
气氛旖旎暧昧。
熟悉的气息充斥着鼻腔,使得曲蓁有些不自在,忙转移了话题:“我去了南疆,那姐姐那边怎么办?”
“姐姐……我托付了老谷主和鬼剑前辈,他们会北上潜入邺城,看看有没有机会动手。”
“邺城?景帝他们在邺城?”
“嗯,他们一路北上,收服了绥化、淮安、周阳、股境等八个州府的驻军,最终选择了靠北的庐州府邺城定都称帝。”
容瑾笙捋着她细软的青丝,轻道:“也是今日登基,昭告天下,我方才收到的消息。”
“不仅如此,北境景帝公开宣战,南边的南疆也并不太平,率军攻城,已经与晏晔交了几次手了。”
“所以恰逢乱世,今夜本就难以太平,各部重臣已经入宫,要商议北伐之事,便是没有这封手书,也难以圆满。”
“蓁蓁!”
他端详着她,小心的摩挲着她的面颊,柔声道:“你我都不是拘泥于情爱之人,国难当头,在其位,当谋其政,我们都明白彼此,便不用负疚。”
这番话,是为了抚平她心中的歉疚。
曲蓁豁然,含笑点头,“嗯。”
“去吧!”
容瑾笙松开手,退后两步,拢袖目送着她,此刻血手已经在殿外等了许久,曲蓁深深凝望他一眼后,旋即转身大步离去。
骑上快马,往宫外疾驰。
血手却被她留了下来。
“朝中事务繁忙,即将兴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