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法诡异灵动,巧妙的避开殿内现身拦截的影卫,三两个呼吸间就出现在曲蓁身前……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霎时卷来……
在那无孔不入的森寒杀意下,曲蓁四肢如灌了铅般沉重,犹如被剑芒锁定,稍有动作,就会将她刺成马蜂窝……
“蓁蓁!”
容瑾笙长臂一卷,袖风激荡,携万钧之力朝那剑斩去,在这一刻,他顾不得隐藏实力,只想在那剑锋刺穿曲蓁心脏之前,将它截断!
剑,近在咫尺!
望着那杀气腾腾的剑光,她一瞬间脑子闪过无数的想法,四周惊呼声此起彼伏,她看到容溟飞身而来,被折松击退,看到景帝大怒,指使皇家影卫围剿……
看到容珩笑得越发得意,容黎言几乎掩盖不住那兴奋之色……
似乎所有人,多因折松骤然下杀手,而被牵动了情绪!
“想杀我?那就先尝尝这化尸散!”
内力冲破桎梏,曲蓁疾退同时,随手一扬,袖中边飞出许多白色粉末,朝着折松面容飞去……
化尸散!
折松面色微变,刹那侧身去躲,然而却没瞧见那退到远处的青衣瞬间逼近,指尖寒芒顿闪,“咻”的飞出!
银针破空,带着睥睨之势,刺入其耳后风池穴!
“噗通”一声,折松内力被阻断,直砸落在地,刚翻坐起身,数柄长剑‘刷刷刷’架在了他脖颈上。
几个呼吸,局面已定!
“大殿杀人,折松,你好大的胆子!”
景帝见曲蓁没事,面上顿时化作暴怒之色,抄起旁边的药碗就朝他砸去,折松不闪不避,任由那茶碗砸在脑门上,鲜血横流!
猩红色模糊了他的视线!
折松冷静的迎上景帝的视线,平静道:“这个伤,就当是还你当年成全我的情分……”
说罢,他看向曲蓁,此刻曲蓁被容瑾笙和容溟围在中间,见他望来,两人顿时警惕……
折松却再无动作,自嘲的笑了笑,“你们母女真是她这一生的劫数,是我无能没杀了你,我要去跟她赔罪了……”
话音落,在众人的注视中,他凝气于掌,拍向了额头……
身子软软的倒下……
血腥味在殿中弥漫,无人说话。
过了许久,容黎言才吩咐侍卫将折松的尸身抬出去,对景帝道:“既然凶手之事父皇有了决断,儿臣也就不再插手了,那母后的后事该如何安置?传礼部和工部尚书来商议吗?”
“不必!”
景帝摇头,缓缓靠回椅背,这一番激烈的情绪波动使得他有些眩晕,抚额阖眼,缓声道:“时局敏感,丧礼就不大办了,低调些,将她尸身送入皇陵吧……”
“这怎么行?好歹是一国之母……”
容黎言心中越发沉重,连这最后的体面都不愿意给了吗?是不是说明父皇不仅是厌弃了母后,也不再考虑他这个东宫太子的颜面了?
那,他处境危矣……
“按朕说的办吧!”
景帝没再多作解释,拂了拂手,四周抬轿的宫人很识趣抬起轿撵,转身出了凤鸾宫……
皇帝一走,容珩也不想再待下去!
“太子皇兄,逝者已矣,你要节哀……”
他敷衍的拱手后,在容黎言阴鸷的目光中,阔步而去,这次,再没有以往对于容瑾笙的谄媚和恭敬,而是目不斜视的从他们身侧走过!
“把她押去御史台狱!”
容黎言怒喝一声。
候在不远处的禁军忙涌了进来,他们也是听到景帝的吩咐的,但也没有催促,任由曲蓁和容瑾笙将话说完!
“我稍后会派人送去些吃食和医典,你闲来无事就看看!”
“若觉得无聊,就让御史台将历年的卷宗给你,或者在牢里走走,与那些人说说话,毕竟那里面关着的,都是些有故事的!”
“就换个地方歇歇脚,呆不了几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他们提!”
容瑾笙不厌其烦的叮嘱着,她也认真听着!
这次下狱和之前全然不同,几方博弈,她这个最关键的人物是油皮都不敢破点,御史台那位大人是个聪明人,不会犯糊涂的!
“放心吧!”
曲蓁含笑应了声。
容溟在旁听着怪异的瞥了自家皇叔好几眼,最后只能无奈的笑笑,那是御史台的大牢,不是宸王府的后花园啊!
太子还在旁边听着呢,这样会不会太嚣张了些?
不过,他也懒得顾虑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想法,轻道:“正好,王妃她新得了坛好酒,说要与你品尝,那就让她多去牢里陪你说说话,也算是有个照应!”
闻言,曲蓁哭笑不得。
这些人……
也太夸张了……
“曲大人,请!”
侍卫听到这番对话,低埋着脑袋不敢吱声,对曲蓁的态度也越发恭敬,试问天底下有几个人去大牢里能有这种待遇?
也真是……荒唐又好笑!
“那我就先走了!对了,祖父那边就先瞒着,省的二老担心!”
她又嘱咐了句,随着禁军往外走去,路过凤鸾宫的侧殿门口时,脚步微滞,往里面瞧了眼,隔着屏风,依稀还能看到那伏在桌上,已经断气的黎皇后……
就这么死了!
对于这个结果,曲蓁说不上有多愤怒,也说不上有多畅快,唯一遗憾的,是她没能亲手报仇!
爹娘之死,还有那数道冤魂,今日之后,皆可清白了……
她凝视良久,缓缓吐了口浊气,心中积压许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