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
容珩面色大变。
他原以为宸王府愿意插手,说明在他和太子之间,皇叔是选择了他,万没有想到会成为了结!
倘若是这样,还有什么可指望!
容珩忙撩袍跪倒,惊道:“皇叔,父皇如今已认定太子,屡次促进东宫与汝南王府、晏国公府和鹰司等世家权贵彼此走动,大有肃清朝局的意味,珩儿与东宫相争多年,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便是我想放弃,太子也不会放过我!”
“三皇子府及投效的朝臣上下数千性命,都在皇叔一念之间啊!”
“还请皇叔顾念同宗的情分,帮衬珩儿!待他日珩儿登基为帝,定不忘皇叔扶助之恩,延宸王府之尊荣!”
他字字泣血,句句恳切!
三言两语便将自己立于围墙之下,悬崖之边,似乎喘息之间便是粉身碎骨,血流成河的绝境!
曲蓁打量着他,心底嗤笑。
瞧这三分微红苦涩,三分恭敬诚挚,三分期盼哀求的视线,果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若非景帝铁了心思扶容黎言登位,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她看向容瑾笙。
容瑾笙回了个安心的眼神,再转向容珩时,霎时冷漠:“成王败寇,路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本王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送客!”
话音落,候在堂外的暮霖微微躬身,“三殿下请吧!”
容珩缓缓抬头,方才还凄冷的眼眸已经被锐色代替,稳稳站起身,审视他们良久,沉声道:“皇叔说的对,成王败寇,都是珩儿自己的选择!”
“今日之事,多谢皇叔!”
他双手交叠,举过头顶,躬身一礼。
礼毕,收势转身便走!
“三殿下。”
曲蓁蓦地开口,他脚步微滞,却没有回头,“曲大人有何指教?”
“你若真想扳倒太子,我倒是有个方向可供殿下参考!”
她轻笑道。
“方才曲大人可是说的很清楚,拒不结盟!”
容珩微微侧首,疑惑的看她,“怎么,反悔了?”
“建议而已!听不听随你。”
话已至此,意气之争没有任何作用,相比宸王府,眼下处境最危险的却是他,容珩自然不会再强撑颜面。
“你说!”
曲蓁缓缓吐出两字,“鹰司!”
“曲大人这是想借刀杀人?”
容珩当即冷笑,“东宫与我不死不休,我筹谋盘算尚在情理之中,但鹰司受父皇直辖,不涉朝政,我为何要无故开罪裴司影?”
他想要个答案。
但曲蓁不打算详谈,唇角笑意冷峭,“法子我给你了,是否采纳,殿下自断吧!”
容珩瞥了她一眼,眉头深锁,不再说话,转身随着暮霖出府!
议事堂只剩下他们两人。
容瑾笙站起身,手穿过她腰际,猛地抱起,大步流星的后堂穿过,往半池苑走去。
“你做什么?”
曲蓁骤惊,双手下意识的环住他的脖颈。
容瑾笙道:“本王很生气,罚过那些不长眼的,自然轮到你了!”
“容珩是为正事而来!”
“那也不行!”
“你要讲道理啊宸王殿下!”
“不讲!”
“……”
琐碎的吵闹伴随着脚步进了半池苑,四周的暗影很是识趣,听了动静早就远远避开,唯独一抹精瘦的身影鬼祟扒着屋顶的砖瓦跟着,两眼放光的盯着两人。
眼见他们就要进且听风吟,棠越身子正要跃起。
不等提气,被人一把按在肩上,扯了回去!
“你干嘛!”
棠越不高兴回头瞪着风愁。
“小棠越,你真是越来越不乖了,连主子的墙角都敢听!小心被吊起来吹夜风!”
风愁捞过他箍在怀中,邪笑道。
“公子才舍不得这么对我呢!”
棠越怂鼻,凑近他,低声说道:“我刚才听公子说,要惩罚那个疯女人,你不想看看吗?”
“惩罚?”
这两个字怎么想,也和姑娘不沾边吧?
风愁远远望着且听风吟,透过那悬窗也看不到里面半点动静,蹙眉又松开,重复了几次后,很是配合的问道:“公子是怎么说的,你说来听听!”
“咳咳!”
棠越捂嘴清了下嗓子,学着容瑾笙的腔调道:“本王很生气,罚过那些不长眼的,自然轮到你了!”
他说完满脸雀跃,“公子就是要罚她,对吧?”
“额……”
风愁眼神古怪,瞥过头去忍着笑,须臾,实在忍不住了,手捏着他脸颊狠狠的揉了揉,“是啊,要罚!”
“那我们悄悄过去看,到时候劝劝公子,千万别把她弄哭了……”
棠越说着就要走。
不等抬脚,又被风愁扯了回来,强行按坐在屋顶上。
“你啊,可真是个小糊涂蛋!”
风愁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他的脑门,笑得意味深长,“主子罚姑娘,和罚你那能一样吗?你给我在这儿好好坐着,别去搅和了主子的好事!”
“好事?受罚,是好事吗?”
棠越疑惑的歪着脑袋看他,“那我跟公子说说,你把南疆传来的消息给弄乱了,让公子好好罚你!”
“好啊,你又偷窥!”
风愁作势就要去掐他。
棠越扮了个鬼脸,动作敏捷的避开那魔爪,也顾不得里面‘惩罚’的热闹,掉头就跑。
“略略略,你敢追过来我就打你!”
“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