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冷沉,态度尤为失望。
这个结果和容黎言的预计相差甚远,他满目错愕,“父皇,你是因为这点动怒?儿臣还以为是为了晏家……”
“晏家是臣朕是君,朕如何看重也比不过容家的江山社稷,你能想到借此为垫脚石,说明还有所长进!”
景帝说了许多话,气力不济,疲倦的阖眼休憩了片刻,缓过来才接着说道,“记住,斩草除根,方绝后患!”
“儿子记住了!”
容黎言乖顺点头,试探的问道:“那母后那边……”
再谈黎氏,景帝眼中依旧有抹不去的寒意,但还是冷淡道:“稍后朕会让内监前去传旨!”
闻言,容黎言大喜过望,“儿臣代母后叩谢圣恩!”
他说着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景帝道:“朕放她出来,是因为她是太子生母,但若她依旧肆意妄为,动摇朝纲,就别怪朕无情!”
“父皇放心,儿臣会看着母后的!”
“只是……”
踌躇良久,容黎言轻道:“曲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拿出了那方帕子,这消息怕是瞒不过晏家,万一他们要闹事怎么办?”
晏家世代从戎,在武将中可谓是一呼百应,吃了这么大的亏,未必会乖乖咽下这口气!
“他们不敢!”
景帝浑浊的眼底浮现抹冷峭之色,对容黎言郑重道:“黎言,你记住了,有些事既然做了,那就要做绝!不能给任何人反口的机会!”
“郑才人已死,此事就此作罢!一方帕子,证明不了什么!”
“是!”
此局本来是天衣无缝,容黎言盘算的很清楚,郑才人一死,任谁也查不到他头上来,没想到关键时候又是曲蓁搅局!
这个女人,实在该死!
“父皇,儿臣知道您顾念旧情对曲大人格外容情,可她与宸王府那位纠缠甚深,三番两次坏事,再这样下去,恐怕父皇数年的经营终将要拱手他人!儿臣觉得……”
“你想如何?”
景帝语气轻淡,瞧不出喜怒。
容黎言思忖再三,谨慎道:“父皇方才教过儿臣,斩草当除……”
他话还没说完。
“啪!”
一耳光落下,力道之大,直接甩得容黎言歪了身子,脸颊火辣辣的烧,但他不敢置喙,忙跪直求饶道:“父皇息怒,儿臣不该胡说八道!”
“朕警告你,你要怎么耍弄手段朕都可以容忍,但唯独一点,绝不可以打她的主意,否则,这太子的位置,你也不必坐了!”
怒火暴起撩的景帝胸腔气血翻涌,连连咳嗽,他捂着嘴,一双威严的龙目却死死的盯着容黎言。
杀意摄人!
“儿臣……明白!”
容黎言吞下心中的不满,再不敢提要处罚曲蓁之事。
母后说的果然不假,他的好父皇一生雷厉风行,行事果决,唯独那女人是他的软肋。
为了她可以容忍曲国公府存在!
为了她可以放过身为敌国太子的离墨淞!
还是为了她,明知曲蓁不是自己亲生,却因为是她的骨血而不舍得伤其分毫!
何等愚昧可笑!
“儿臣不招惹她,她若是为了宸王府始终与朝廷作对呢?”
“这点,朕已有打算!”
景帝看着容黎言暂时掩去了杀意,态度也稍稍平和,眼中光芒诡谲,“晏晔奉命送大离使团归离,算算时间,也快回来了吧?”
他骤然提起晏晔,使得容黎言愣了瞬。
“父皇说的是,该回来了!“
话落,他猛地反应过来,早在许久前京中就有传闻,说是曲蓁待晏晔十分特殊,交情甚笃,为了晏晔不惜豁出性命,更是冷落了宸王。
对此他始终存疑!
在他看来,晏家大公子纵然天资卓绝,英雄过人,但比起他那位皇叔,还是稍有逊色的!
舍明月而择星辰,过于愚蠢!
可如今听父皇的意思……
“晏晔对曲蓁当真有这么重要?”
景帝冷笑,“是否重要,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不忍心要她性命,不愿世间再无关于漪儿的半点羁绊,不代表要放纵她与朝廷为敌,滋长宸王府的实力!
“正好,这段时日,她也的确不适合留在京都!”
景帝瞥了眼容黎言,后者当即会意!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安排妥当!”
“让裴司影去做!”
容黎言微怔,拱手道:“遵命!”
“去吧,朕也乏了……”
景帝半撑着身子躺下,容黎言为他盖好被子,侍候了汤药,才恭敬的退了出去。
待离开大殿之后,拐至游廊转角处,他印了一个巴掌的脸颊上阴冷的笑意逐渐扩大……
随即,大步流星的离开!
此时,尚和汝南王等人闲聊着往宫外走的曲蓁无端打了个寒颤!
“蓁蓁,怎么了?”
容瑾笙温声问道。
其他几人也关切的看着她,曲蓁隔着衣袖在胳膊上搓了搓,拂去这阵寒意,轻道:“无碍,突然觉得有些凉。”
闻言,容瑾笙眸光略沉。
难道这么久了,她体内的寒意还未驱散?
“你穿得太单薄了,还是早些回府吧!”
他这么说其他几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临分开之际,汝南王突然叫住了曲蓁,“丫头!”
“王爷,怎么了?”
曲蓁正想着宫中发生的事情,骤然被叫停,看向汝南王。
“多年前的事我近来也多少听到了些,陛下身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