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关系重大,曲蓁没有声张,将帕子收好后与容瑾笙一道出宫。
回府后,就去了松明斋。
老爷子正和曲国公正坐在溪边的凉亭内下棋,见他们走来,面上一喜,忙对曲国公道:“你不是还有事情没做完吗?快去吧!”
“父亲!”
曲国公哭笑不得,又不好拂了他的兴致,起身拱手道:“儿子告退。”
他出了凉亭,迎面正撞见曲蓁与容瑾笙两人。
“王爷既然来了,就陪你祖父好好下会棋吧,他老人家一直念叨着你。”
“舅舅,那你呢?”
曲蓁疑惑,往里面扫了眼,那棋局不是还没分出胜负吗?
“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了,毕竟,棋艺也非我所擅长。”
曲国公笑着给容瑾笙使了个眼色,容瑾笙会意,微微颔首致意,进了凉亭。
“最近朝政很忙?好些日子没见你过来了,倒是把那丫头勾的丢了魂儿似的,总是找不见人。”
老国公将棋子分拣开来,随意的问道。
容瑾笙噙着笑,轻道:“是晚辈失礼了,该罚,晚上就陪祖父好好喝两杯。”
“落子吧!“
老少两人很是熟稔的执棋对弈,比起曲弈,看起来,他们倒是更像亲祖孙。
“蓁儿,去陪陪你祖母,你在这儿他哪里有意思陪我这个老头子下棋?”
曲老国公头也不抬的说道。
容瑾笙薄唇微勾,笑道:“祖父这可就冤枉我了,实在是您老人家棋艺高绝,我须深思熟虑才敢落子!”
“是吗?”
老国公抬眼,没好气的睨着他,“之前你可没有手下留情!”
“那时晚辈年幼,少不更事,祖父就别与我计较了!”
“哼!”
容瑾笙刻意让棋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要不是真的喜欢那丫头,也不至于处处谨慎小心。
不管怎么说,大盛的这株云端玉树,总是落在了他们曲家的院子里!
想到这儿,老国公心里好受了些,对站在一旁寸步未移的曲蓁和曲国公道:“去吧,让我们爷俩好好下会棋,晚膳好了命人来叫就是了!”
“是!”
曲蓁屈膝一礼,看了眼容瑾笙,见他云淡风轻,悠然惬意也就不再停留,同曲国公转身往内院走去。
身后,还不断传来两人的声音。
“行了,旁边没人,老夫也不怕丢脸,拿出你的真实水平,咱们爷俩杀他个三百回合!”
“晚辈遵命!”
“……”
曲国公笑着摇摇头,无奈道:“自从你兄长离京,你又因青镜司和朝中的事务鲜少归府,无人陪他说话,他已经许久不曾这么高兴了!”
“是蓁儿不孝。”
曲蓁话刚出口,就被曲国公抬手打断,他满目慈爱,轻笑道:“没人会怪你,你领了朝职受了俸禄,就该尽为官之责,舅舅只是觉得愧疚,帮不了你什么!”
上次她被关进天牢,他也只能在国公府里干着急。
要不是宸王他们,或许,事情就会变的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最后能侥幸洗脱嫌疑,那时候也会被鹰司折腾的去掉半条命!
这是他心里的刺!
曲蓁听出了他的自责,很是认真的看着他道:“蓁儿在外行走,有舅舅在,很安心!”
“哎!”
曲国公轻叹了声,抬手揉了揉她细软的发丝,目光欣慰,“好在你行事稳重,懂得权衡,换做你兄长,我还真是要头疼了!”
这是今日第二次听他提起曲弈!
那双睿智而幽邃的眼眸里,浸着几分沧桑和疲态,仿佛瞬间老了几岁,曲蓁抿唇,轻道:“兄长在南疆有人会暗中保护,一有消息就会送回京都。”
“他啊,到底是走上了你娘的路!”
曲国公提起这个儿子,连声叹气,“南疆素来神秘,局势比当年的大离要复杂许多,他喜欢的又是南疆的圣女,这结果如何,谁都无法预料……”
一封书信,千里奔驰。
这些年,他既盼着弈儿能收敛心性,懂得责任为何物,又盼着他能平安喜乐,一世无忧。
寄情山水,周游天下,也好过纠缠于朝政,死在阴谋诡计里!
偏偏,他把心丢去了南疆!
“舅舅!”
曲蓁懂得他的忧心,郑重道:“兄长断不会落得我娘那般下场,我与迦楼相识数年,深知她的为人,她是重情之人,定不会负了兄长!”
曲国公没有说话,一双眼审视着她。
良久,倏地展颜一笑,“好了,别紧张,你舅舅我也不是顽固不化的长辈,儿孙自有儿孙福,是福是祸总要他自己去闯,谁也不能替他扛!”
“不说这些了,走,该去给你祖母请安了。”
“好!”
曲蓁勾唇,心下豁然开阔。
朝堂之事给予她的压力在踏入松明斋时,就荡然无存,剩下的,唯有温情与陪伴!
刚靠近明堂,曲蓁就听里面吵得格外厉害。
“坏家伙,那是祖母给我的,还给我!不然等姐姐回来,我要你好看!”
这声音?
是小兰花?
她眸光顿软,好些日子没瞧见他了,也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
念头刚落,里面就传来白莲花的讥笑声,“满盈缺你都准多大了,还找你姐告状,有本事自己来抢!”
“有本事你抢棠越手里的,就欺负我不会武功!”
“柿子要挑软的捏,他武功那么厉害,我又不傻,干嘛要招惹那个饭桶!”
“你说谁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