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晚宴过半,曲蓁正与容瑾笙商议他体内的寒症如何调理,上面突然传来道声音。
“朕就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原来是晏峥没在,那个臭小子又跑哪儿疯去了?”
“回陛下的话,犬子今日偶感风寒……”
晏国公最先反应过来,站起身拱手一礼,话还没说完,旁边就传来了声嗤笑:“国公这话说的有意思,您家世子前两日打伤了我手底下几个参将,当时可是生龙活虎的,这才过了多久,怎么说病就病了?”
说话的人正是京郊大营的主将。
毕竟是自家理亏在先,晏国公也只能忍下心中的不满,对景帝苦笑道:“微臣也觉得奇怪,犬子极少生病,从京郊大营回来后偏就病倒了,请了太医去看,说是感染风寒,要卧床休养几日。”
晏峥病了?
曲蓁柳眉轻蹙,眼底神色变幻几次后,趋于平静,再不起涟漪。
上座的景帝闻言,也有些意外,叹道:“也该让这臭小子长长记性,省的他一天到晚四处闯祸!”
“陛下说的是!”
晏国公尴尬的笑了声。
“朕记得曲爱卿与晏峥相交甚笃,又精通医术,何不请她去府中照料一二,也就她能降住那小魔王!”
景帝眼底掠过抹精光,看似是在与晏国公说话,实则也询问曲蓁的意思。
然而……
曲蓁稳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品酒吃鱼,一副专心无二,全然没有听见的模样。
容瑾笙见状,不禁失笑,她这装糊涂的本事也不比旁人差!
“曲大人,陛下在与你说话呢!”
伺候景帝的内监小心的打量了下景帝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忙心惊胆战的提醒了句。
“嗯?”
曲蓁搁下筷子,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沾了沾唇角,起身作揖:“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晏峥病了!”
景帝打量着她,再没说其他。
“治病的事有太医院,有大夫,陛下同微臣说这些是何用意?青镜司主刑狱,管不了此事!”
曲蓁面色冷淡的回道。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容瑾笙略沉的眸子,心下明白自己猜的不错,景帝有意撮合她与晏峥,就是不知王爷那边陛下是如何处置的!
这番话逻辑上是挑不出漏洞来,但谁看不出陛下的意思,暗骂曲蓁实在不识好歹!
如此嚣张,他们都等着看陛下如何处置。
谁知景帝面不改色,继续道:“青镜司是不管此事,不过朕觉得以你们的情谊,你也不该束手旁观才是。”
“微臣去了也无用,世子爷眼下最不想看见的,恐怕就是我!”
曲蓁很有自知之明,结合谢涵和晏国公的说法,他要是真病了,十有八九与她脱不了干系。
其他时候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这次,她不能管!
不仅是向景帝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是彻底绝了晏峥的念想,他值得一位全心待他之人!
那个人,绝不会是她!
眼见景帝不语,似在思索,朝臣中有不识眼色之人附和道:“曲大人说的极是,晏世子离开你府中之后,就直奔京郊而去,一通打斗回府就病了,定然与你脱不了干系。”
曲蓁冷撇了眼那人,没说话。
此人开口正合她意,虽然她与晏峥是何关系都不会改变为君者的心思,但始终是她的一个态度。
场面一度僵住,连殿中的丝竹之声都难以化解这凝重的气氛,西面坐席上骤然传出道狂放不羁的声音来。
“这位大人说的可是晏国公府的世子爷晏峥?”
景帝循声望去,见说话的北戎大王子耶律真,笑道:“正是,怎么?连大王子都知道那小魔王的名号?”
“听说晏峥武功高绝,小王此次前来,还有想讨教几分的心思,可惜啊他居然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折腾病了,女人果真都是祸水!”
耶律真笑着摇摇头,单手拎起酒坛猛灌了口,看向曲蓁的方向,讥笑道:“到底是陛下心地宽仁,女子为官还能与储君并坐,这要是在我们北戎,都是和牲畜牛羊一样,不听话的,杀了就是!”
“大王子是醉了吗?怎么开始说胡话?”
朝臣中有人看不过去了,忍不住呛了声。
他们与曲蓁不睦,同僚失和是内部矛盾,可耶律真一个外人,坐在乾元殿羞辱大盛的官员,那就是赤果果的挑衅!
当然还有更多的人径直看向曲蓁,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他们倒是要看看,面对北戎的使臣,她曲蓁是否还能一如既往的硬气!
北戎大王子耶律真,汗王的大儿子,性情暴烈霸道,最瞧不起女人,在他面前,谁敢放肆!
在众人的注视中,曲蓁气定神闲的自斟自饮,待酒下肚,缓声道:“如大王子所说,北戎女子是牲畜牛羊,可随意打杀,那就是与qín_shòu无异了,不知qín_shòu所生之子,在北戎又是什么?”
她抬眸望去,眼神极冷:“也是qín_shòu吗?”
话音刚落,“嗵”的一声巨响,耶律真身前的案几拦腰而断,瓜果酒菜倒了满地,他面容平静,野兽般的眼眸里杀意四蹿!
他身旁的使臣面色骤变,起身朝着景帝道:“大盛陛下,大王子奉汗王之命来为贵国太后祝寿,难道您便任由这女子羞辱我等?”
景帝眸色变幻,未语。
众臣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她怎么敢!
容瑾笙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颜色清淡,道:“曲大人不过是顺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