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一群人就浩浩荡荡闯了进来,为首的是穿着头戴紫金抹额,穿着福字褂的老夫人,旁边搀扶着她的是一脸慌乱的晏夫人。
婆媳俩箭步如飞,气势汹汹.
“晏栖园,晏战!你们爷俩就是个王八蛋!”
老夫人破口大骂,抄起桌上的茶壶就朝老国公父子砸去,曲蓁几个小辈不好掺和,皆闭口不言,全当没看到。
老国公听到声音就心知不妙,敏捷的躲过茶壶,这下可倒霉了站在他身侧的晏国公,宝青色的长袍被泼了大片的茶渍,这还不算完……
“你们爷俩真是好样的,好心胸,好伟大!能把自己的骨肉血脉推出去给他们糟践,怎么,他为国捐躯还不够,难道连个全尸都没资格留下吗?”
“你们最好赶紧把人给我恭恭敬敬的接回来,要是缺根头发丝,我就让你……”
晏老夫人话还没说完,老国公趁着她喘气的机会,忙插话道:“人没事儿,毒已经解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
老夫人话说一半儿,不由得愣住,“你说什么?毒解了?”
“解了!这位曲姑娘解的,晔儿如今已经被挪回了自己院子,您老儿要是不信的话,就去瞧瞧。”
晏国公忙在旁补充道,生怕自家老娘再冲动做出些什么事儿来。
她怎么也不瞧瞧,这还有外人在呢,他这个晏国公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解了,毒解了……”
老夫人紧抓着晏夫人的手,“儿啊,你听到没,那混账东西说毒解了……”
“母亲,我听到了……”
晏夫人哽咽着回了句,婆媳俩一合计,也懒得理会屋中的人,风风火火的转身朝着晏晔院子冲去。
见她们离开,晏国公有些无奈的瞧了眼自己胸前的茶籽,对容瑾笙略一拱手:“王爷稍坐歇息,我就先失陪了。”
“国公请便。”
容瑾笙温声回了句,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曲蓁身上。
倒是没人注意到被晾在角落里的谢涵,她端着茶点塞了几口,见晏峥的注意力全在曲蓁身上,也没说什么,只是眼神黯淡了几分。
世子知道是她泄露了关于‘黄泉引’的消息后,面如冷霜,再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
她总算知道临走时爷爷让她想清楚的意思,晏峥是个爱憎分明的性子,她这番做法是大义,却间接的害了大公子。
他们兄弟情深,自然是难以原谅的。
“涵儿,天色已晚,这儿也没什么事,我派人先送你回府,免得你爷爷担心。”
老国公将这一切细微的变化的尽收眼底,招来府中的护卫,仔细吩咐了几句。
谢涵也知道她该走了,强打精神对老国公一礼,“那涵儿先告退了,晏爷爷要保终身子,过些时日涵儿再来看您。”
“好,去吧。”
晏老国公和蔼的笑笑。
谢涵自曲蓁面前走过时,她突然开口,“对不起!”
曲蓁微怔,忽然反应过来,坐直身子温声道:“你今日所为已经抵消了,就别放在心上了。”
抵消?
谢涵苦笑了声,她进了晏国公府后除了吃就是睡,一点忙都没帮上,拿什么抵消?
但对上那双澄净无瑕的眼,她又看不到任何的虚伪和敷衍,心下难免梗得慌。
这样的人,她连恨意和嫉妒都生不出。
“你,我,我以后能不能找你聊聊医术上的事情?”
谢涵低埋着头,声若蚊蝇。
幸好曲蓁耳力过人,才将话听了个完整,她豁然浅笑,“那是自然。”
谢涵欣喜的抬起头,张嘴想道谢,又觉得矫情,想了想什么都没说,跟着护卫走了出去。
缓了一会,曲蓁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起身跟晏老国公告辞,“接下来的照看还得麻烦古前辈,晚辈就先回去了。”
“等晔儿醒来,老夫自会派人去王府告知姑娘。”
晏老国公瞧着她眉梢的倦色以及在旁守着的容瑾笙,一切了然于心,也没多做挽留。
情谊在心,这份恩情,晏家铭记!
“有劳。”
曲蓁转而对着古青旸一礼,“辛苦前辈了。”
“行了,客套话就别说了,快回去歇着吧,瞧这脸儿都惨白的,这儿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古青旸又叮嘱了容瑾笙几句,两人告辞离开。
晏峥想要相送被老国公拦下,转去守着晏晔了。
两人出府后长街已然空荡荡,连看守的禁军都撤了,马车早候在一旁。
回了宸王府,得知霍百川等人和曲国公府,都派人前来询问过安危,曲蓁没有露面,由管家代为答谢。
容瑾笙为她手上的伤口上药包扎后,就要转身离开。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曲蓁试探的问了句。
“别多想了,这两日你没休息好,早些睡吧。”
他温声宽慰了两句,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瞧不出破绽,只好作罢,简单的梳洗一番栽进了床,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却不知,且听风吟里血水换过一波又一波,苏麻香燃了一夜!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曲蓁再醒来时已经过了午膳,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穿戴妥当,梳洗过后才有人告知她,长公主来了!
“长公主万安。”
曲蓁刚进花厅,问好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黑影就以迅雷之势冲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她转了圈。
“怎么样?都还好吗?手怎么受伤了?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