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界是什么声音,我都是要救他的。”
曲蓁看向她,轻声道:“如果提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你还会选择告知陛下吗?”
谢涵迎着她的目光,毫不犹豫的点头:“会!”
她是大盛子民,是谢家后人,当以百姓的安危为先,一人的性命比起这数万人,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既然如此,又何必想那么多呢?”
四目相接的刹那,流转着淡淡的温情,两人不禁相视一笑,曾经那稍许的不愉快也随之烟消云散。
“走吧,去看看具体情况!”
来的路上那公公说明了,她接手治疗晏晔后,禁军最晚会等到明夜子时,算是给晏晔一个生还的机会。
若解不了毒,禁军会强行将人劫走,抢在毒发之前将他处理干净!
时间,不多了!
到了晏家正堂,与上次不同的是,熙熙攘攘的围着一大群人,晏峥被堵在正中间,面色阴沉,双目血红,抚额站着看着精神极差。
"砰",茶壶四分五裂,在那些人脚下炸开,热水四溅!
“吵够了没有!”
老国公站起身,一声厉喝,霎时将场面喝止,然后仅安静了一瞬,立即有人道:“父亲,并非是我们不顾念血族亲缘,实在是没有办法,那晏晔不交出去,恐怕难以平民怨,就连陛下那边都不好交代!”
“是啊国公,我们都知道您疼他,我们也心疼啊,再疼不也得面对不是?”
“陛下让禁军等到子时,是给我们晏家颜面,换作旁人早就冲进府里拿人了,我们岂能辜负这份荣宠?晏家的一切,可都是陛下给的,稍有不慎,这百年经营就要毁于一旦啊!”
“您也心疼心疼我们吧!那是瘟疫,蔓延开来谁都会死,他是将军,是狼军的将领,为国捐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陛下和百姓都会记住他的付出,载入青史,万古流芳,难道不好吗?”
“……”
众人你一言一语的劝着,忽听一声暴呵插入,“狗屁!”
晏峥举起手中染血的长剑,指着其中一人,朝说话那人冷笑道:“三叔,这种至高无上的荣耀给你你要不要,嗯?”
“你,你要做什么?晏峥,他可是你族弟!快把剑放下!”
男人吓得冷汗直流,眼神一刻都不敢离开,生怕他一个拿不稳就划到他的宝贝儿子。
晏峥慵懒的大笑两声,又把染血的剑往前送了下,血珠立马滚落。
脖颈的刺疼让那年轻男子哆嗦不止,带着哭腔道:“世子世子,你别,剑拿稳点,别伤了多年兄弟的情分!”
“情分?你们也知道情分二字?”
晏峥仰面大笑了两声,艳烈的红衣随着他的动作在半空中狂舞,肆意如妖邪,他环顾一周,笑声戛然而止,冷喝道:“你们每个人都义正言辞的要我大哥去死,说的是大义凛然,端的是无所畏惧,为将者就该为大义牺牲对么?”
他瞪向那男子,目光如炬,“当初为了不让你的好儿子从军,买通大夫给他下药,以体虚为由躲避,你当真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不过是怜你子嗣单薄,不忍你骨肉分离罢了。”
男子紧蹙着眉,见周围人神色各异,自知理亏没敢说话。
其他人见状,纷纷劝道:“世子,有话好好说,先把你堂弟放开,都是一家人何必要刀剑相向呢?”
“就你们这帮子草包废物,跗骨之蛆,也好意思跟本世子攀关系?”
晏峥冷笑,俊美的面容因怒气有些狰狞,他手腕轻转,在空中一滑,一股发丝随风而落。
与此同时,那年轻男子跌坐在地,惨叫不止,长袍下淅淅沥沥的传出水声,一股骚味顿时在正堂弥漫开来。
众人忙嫌恶的捂着鼻子往旁边避了避。
居然,吓尿了?
“儿啊,儿啊你怎么样,没伤到哪儿吧?”
他爹连忙凑上前抱着他,低声安慰了几句,仰头骂道:“晏峥,你实在是太猖狂了!你眼中还有没有长辈,有没有王法?”
“长辈?本世子承认的话,你尚且能仗着长辈的身份分我晏家一杯羹,本世子不认的话,你当如何?”
晏峥扭了扭手腕,掂着血剑笑的张狂:“我大哥在边关浴血厮杀,才保你你们这些人在京城胡吃海喝,挥金如土的富贵,如今他生死关头,你们却想拿他去换将来的安稳日子,晏家养不出你这种摇尾乞怜的孬种,收拾东西,滚!”
“你,你你你……”
父子俩气的七窍生烟,当着众多族人的面儿,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话还那么难听,也是够丢脸的。
晏树海往旁边看了眼,见他们沉默,急道:“都哑巴了吗?说话啊!”
听了这话,其他人更是往后躲了躲,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这位世子爷手腕铁血,说杀人就杀人,眼睛都不眨下,之前死的那些好歹是晏家死士,杀了也罢了。
他们原以为他肯定不会对自家长辈下手,可看了三房的惨状,再想起那些戳心肝的话,齐齐打了个冷颤!
“你们,你们这些怂包,我们是族中长辈,是不可分割的血亲,岂是他晏峥说赶出去就能赶出去的。”
晏树海转向默不吭声的老国公,“父亲,父亲您可要主持公道啊!他平日里无法无天也就算了,念在世子的份上大家都让着他,谁知竟然被惯的无法无天,敢漫骂羞辱长辈!”
众人亦随他看去,等待着老国公的态度。
在晏家,这为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