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能活的话谁想死!”
林鹤轻嗤了声,“你先回答我,是不是我说了,你就会放我离开?”
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想使出那张底牌,毕竟以满意的脾气,他能用那个秘密换取更大的好处。
“我素来不喜受人胁迫,你不愿说也罢了,暮霖!”
容瑾笙悠闲的端起茶水轻啜了口,温声道:“人交给你了,一盏茶后,我要知道答案。”
“是!”
暮霖拱手一礼,扯着林鹤就往外拖去,林鹤大惊失色,腿脚在地上乱蹬,“你,你们不能对我用刑,我林家在江湖上还是有些号召力的,你敢……”
他话还未说完,容瑾笙冷瞥了他一眼,淡道:“对了,别伤手,毕竟医家靠手吃饭的,瘸子也能治病。”
命都保不住了,还在乎手?
众人觉得好笑,又眼含讽意的扫了眼林鹤,盲目自信在眼下这种状况里,可保不住他的命!
也不看看眼前坐的人是谁!
“你想留下他?”曲蓁诧异的看着容瑾笙,他虽脾性温和,却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林鹤里通外敌,出卖药谷,按规矩必是死路一条。
容瑾笙轻飘飘的答道:“边关战乱,军医稀缺,他总还是有点用的。”
边关条件艰苦,风沙漫天,戈壁荒原,这一经打仗,伤患不断,昼夜难歇,又苦又累还没什么油水,鲜少有大夫愿意随军的。
林鹤此人品行不端,但医术尚可,送去边关行医,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他凤眸染笑,揶揄道:“不知少谷主对在下的处置满意否?”
她失笑,“如此甚好!”
二人说话的声音极低,未曾有人听得清楚,林鹤吵嚷叫骂着眼见自己快要被拉出去,钳制着他的手犹如鹰爪般,几乎要将他骨头捏碎。
林鹤面色骤变,尤其听那句‘瘸子也能治病’,骇的腿都软了,哪儿还顾得上捞什么好处!
他连忙大叫道:“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成嘛!”
“提回来!”
容瑾笙开口,暮霖揪着他的衣领再度把人拖回到正堂,喝道:“还不快说!”
林鹤哪儿敢再耽误,连忙道:“是,是齐舒!”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不约而同的看向齐舒。
在众人的注视中,齐舒面一沉,怒道:“你胡说什么!”
满意也是怒了,冷笑了声:“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都这时候了,还想动那些歪心思,齐舒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告诉你密道的事情。”
“不是他告诉我的。”
林鹤生怕再被拖出去处刑,解释道:“那日我见齐舒身边的药童押送着一批药材往内谷而去,觉得奇怪就跟了上去,才发现那密道的。”
话落,满意等人松了口气,心中暗骂他这说话只说一半儿的破习惯!
而曲蓁眼神却逐渐凝重。
她一直留意着齐舒,在林鹤说出他名字的时候,他双唇拉伸并紧绷,其他部位为常态,表示担忧,通常是恐惧的表现。
而林鹤解释清楚后,他面部僵硬的肌肉松弛了几分,呈放松状态
若此事没有猫腻,他只会出现两种表情,一种是因林鹤攀诬而愤怒,一种是无辜被指责而惊讶,但他都没有!
看来,药谷内乱,少不得齐舒在其中推波助澜。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正凝神思索着,就听古青旸疑惑的声音响起,“药谷与外界所有交易,从来都是从毒瘴林走,为何你的药童会走密道?”
时机,太凑巧了。
古青旸这么一问,满意也不禁觉得奇怪,“是啊齐舒,你向来行事谨慎周全,怎么会出现这种纰漏?”
齐舒连忙跪下,垂首道:“那批药材是运安坊陈家订的,催的很急,从毒瘴林出须得绕行,会延误交货时间,所以我才擅作主张命药童从密道走,万没有想到会给药谷招来祸端,还请义父责罚。”
这番解释也算是合情合理,满意微抬下颌,“你起来吧,我只是询问,没有问罪的意思。”
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他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无心之失’就处罚齐舒。
“多谢义父。”
齐舒起身,恭敬的后退了两步,在满意身侧站定。
容瑾笙淡笑着看他,询问道:“不知先生的药童此刻在何处?”
他对于满意这种轻而易举揭过此事的行为并不意外,毕竟是养在膝下多年的义子,怎么可能因这点‘失误’就怀疑齐舒用心不纯?
药谷内乱那日,他与齐舒遇见被告知竹楼被围,小公子有危,不知晓他将暗影派去保护竹楼的前提下,向来视小公子性命高于一切的齐管事却并未带人前往竹楼,而是转道去了药阁,置小公子生死不顾。
这岂不是很奇怪?
也是从那日开始,他对齐舒产生了怀疑……
“霹雳堂闯谷那日,药童被他们杀了。”齐舒声音听不出喜怒,格外的平静。
“那可真是不巧。”
容瑾笙抿了口茶,淡笑着说道,那温和的眸子却给了众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怎么了容小子?”
满意总算是察觉了气氛不对,视线在容瑾笙,曲蓁和齐舒几人身上来回打量着,忍不住蹙紧了眉峰。
他总觉得这几人有些不对劲。
似是在,针对齐舒?
“没事。”
容瑾笙不欲多言,手指轻轻在桌子上瞧着,除了这响木声,正堂一片寂静。
那声响,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