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做给下力汉吃的饭菜,关键是要管饱又要过瘾。沈云烟安排她们做饭的时候不用讲精致,关键是要工人吃着过瘾。所以沈云烟买肉的时候,除了直接定了一半边猪肉外,还将肉贩子贱卖的猪肺猪肠一并买了。还与肉铺说好,以后有卖不掉的心肺猪肠,都一并给她留着。另外米面,也不是上等的粳米白面,而是粗粮和杂粮面。
总之一句话,她的宗旨就是肉管够,饭管饱。
周氏看着闺女这大手笔,忍不住心痛。这么多人,又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那肚子只怕要用桶来装才是。闺女居然说管饱,那得要吃多少粮食啊!
虽然说是粗粮,可粗粮也要花钱买才是。还有那肉,哪里能管够呢!这年头,大家都缺衣少食,只怕就是给一头牛给这些汉子也不够吃,这么贵的猪肉,怎么可能管够呢!
朱氏同周氏一样,暗暗在心里赞沈云烟的大手笔。同时又无不遗憾的想,要是家里的汉子也能来这里干活就好了。不说工钱,就冲这伙食,也够回本的了啊!
只不过想到当家的说谢家委托了林海当管事,村里收油菜之后还要挖什么鱼塘,天天有活干,还可以照顾一下家里。她又收起了心里的遗憾,心想凭以往谢家的作风,想来乡下干活的伙食也不会差。
第一天开工,沈云烟自然不能甩手不管。更何况她买的心肺猪肠这些东西,如果不会做,只怕不但不会笼络工人的心,反倒会起反效果。她让两个妹妹从灶台下撮了两铲子草木灰来,直接拿了一把剪刀,将猪肠剪开,然后示范两姐妹用草木灰将猪场搓洗干净。
自己则拿了猪肺到小溪处,将猪肺放在水里,反复的用清水冲洗,将里面的血水冲洗干净。
村里的村名平日里洗衣服,淘米洗菜都会到这条小溪里来洗。此时见了沈云烟拿一笼猪肺在水里,不停的拿个水瓢往里面冲水,不免有人好奇道:“这小媳妇在做什么?看起来好面生,只怕是外头来的吧!”
有妇人听了立马就回道:“当然看起来面生,听说是那大户人家请的帮工,住在李老爷家的宅子里。”至于做什么嘛,她也不是很明白。但是她手上拿的那个物件她还是认识的。
只不过是一笼平日里大伙看不上的猪肺,她不免瘪嘴。看来那个大户人家只怕也是虚的。真有钱不买点好的?吃这下三滥玩意?
“就是那个发达了的李家?在城里做生意的李狗三?”起初说话那老妇显然脑袋有些不大灵光。想了半响,才想起来妇人说的那什么李老爷。
妇人笑道:“除了那个李家,村里还有谁能被称一声李老爷的?人家现在可不叫李狗三了,听说找书生取了个文人的名儿,叫李宏伟呢。”
两人谈的火热,一旁淘菜的妇人听了,也加入了谈话。大家七嘴八舌的谈了一阵李家发达之后的富贵事,话题才又转了回来,“你说现在这些有钱人家可真怪!有那个钱,在城里买一栋宅子不好啊?要到乡下来修宅子。”
“说不定人家就是喜欢住在乡下呢!你看他选来修房子那地方,后头就是一座大山头,前头对着一个大山沟,周围一户人家都没有,啧啧啧……这明显就是要避世嘛!”
有人听说了就不免猜疑道:“难不成是修道观?”
“修什么道观要修那么大啊?我看不像。”
“说不定是大户人家修家庙呢!”有人又猜测道。
大家议论纷纷,猜测了半晌都没有搞清楚,谁修住宅会修到那个山角角里头。
这也不怪村民们乱想,主要是沈云烟决定修作坊,到选址,再到动工时间确实仓促了些。再加上因为他们根基浅,怕有同行从中使坏,刻意隐瞒了消息。这样以来,不明真相的村民自然也就不知道那块地是准备修建作坊的了哦。
大家议论纷纷了一阵也没个定论,见沈云烟年纪小,就有那心思活络的妇人动了心思,提着木通走过来道:“我说小娘子,你是那李家请的工人吧。”
沈云烟手上动作微停,抬起头来看向那妇人。
妇人对上她纯净透亮的眼睛面色微赧,带了几分讨好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要不要我帮你。”
沈云烟早做了打算,要和附近的村名搞好关系,笑着接受了妇人的好意,“我正愁一个人提着洗不顺手呢,那就多谢嫂子了。”说着把猪肺递给了妇人,自己拿着水瓢从新开始在小溪里舀起水来。
妇人看她没有拒绝自己的好意,一颗心安定了不少,人也大胆了些,“你晓得你们东家在山脚下是修什么的不?”
沈云烟常年练武,耳目自然比旁人聪慧一些,更何况刚才那些妇人们议论的时候,声音并未压得多低,她自然都听见了。想起那些什么道观、家庙的猜测,心里忍不住好笑。摇了摇头道:“不太清楚呢!嫂子是住这附近的?”
妇人听说她也不清楚,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人家修什么和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么一想通,又眉开眼笑的和沈云烟拉起了家常,“我家离李老爷家不远呢!你往前走有一颗大樟树,到了那个大樟树往左边拐个弯就到了。我姓安,夫家姓张,妹子要是不嫌弃,就随村里的小媳妇喊我一声张嫂子好了!”
沈云烟笑眯眯的喊了一声,“张嫂子。”
安氏只觉得这个小媳妇越看越漂亮,“那妹子姓什么?哪里人士?”
沈云烟心里腹诽,这个张嫂子好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