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中,不管是生来富贵还是从小贫贱,也不管后来是顺风顺水春风得意还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都会或多或少地遇到艰难险阻与挫折困境。倘若在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有亲戚朋友良师忠仆援手相帮,必然能够更快的破局而出一展宏图。
沈靖渊想了想,也缓缓地将自己认可的几位朋友告诉了她,每个人的秉性如何,待人处事的方式如何,他是怎么与他们认识的,相处过程中曾经发生过什么有趣或者特别的事情等等。
颜舜华听得津津有味,末了对那位热衷于品尝天下美食的朋友最感兴趣,“他当真厨艺差得要命却立志要做出天下第一的美食来?”
沈靖渊没有想到她听完了一系列的故事后,会对那人最为好奇,而不是个性最为潇洒与她骨子里同样的放浪形骸不拘一格的黄云翳。
想起凌璁,他眼角抽抽,“是,他能够轻易地分辨出菜肴的好坏损益,什么食材该添什么配料该减,火候如何掌握时长多少为最佳,都能够说得头头是道让人心服口服。
偏偏动手能力却奇差无比,从小就这样,不管请了多少名家手把手地教导,他愣是没能做出一道美味的菜肴来。
即便在做菜的过程中心知该放多少油盐添多少水用多少时间,所有步骤也都一丝不苟地实行了,到最后味道还是会让人不敢恭维。偶尔,即便是从来都没有下过厨的人上去随手做一道菜。结果也会好过他。”
对于这样的牛人,颜舜华大感惊奇,“这也太惨不忍睹了吧?真的有这么难吃吗?”
沈靖渊咧了咧嘴。斩钉截铁道,“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日后碰见你最好不要对他当面表示好奇,倘若他热情周到地招呼你品尝佳肴,最好一律推掉!”
颜舜华闻言愈发好奇了,“你这般评论他,说得会不会太夸张了一些?老话说得好,‘熟能生巧’。就算天生于厨艺一道上没有天赋。日日专研练习不辍,这么多年下来没能成为名家,也应该能够出师见客了才对。莫不是你们的要求太高了。所以才会觉得难以入口?”
“不,我们这些常年在野外行军奔忙的人,不说总是食不果腹吧,也习惯了啃干粮度日。条件所限的时候。能够按时吃饱肚子就已经是不错的了。不会在那样的时日里讲究味道有多么的好。”
想起一些往事,沈靖渊只感到牙龈发酸,胃部抽|搐,“偏偏他做出来的东西,不单只我吃不下,就连向来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甲一,也是吐槽不已。就别更说其余那些属下了,基本上尝过一次后。就都宁愿饿肚子也不肯吃他做的饭菜。
每一回打猎还是游玩什么的,反正谁都不会让他动手。只不过。这人厨艺虽差,可是武艺却奇高。所以常常都需要好几个人同时看住他,然后由别的厨艺过得去的做饭,完了轮流吃完,才会一致同意让他自由活动。”
颜舜华顿时有些半信半疑哭笑不得起来,“他的厨艺到底得多差,才会让你们这些朋友这么嫌弃啊?对于一个爱好美食也乐于下厨的人来说,你们的反应是不是太过残忍了?练练就好了,时间长了自然就会越做越好吃,你们总该给人机会吧?”
“给他机会整死自己吗?我才没有这么的大无畏。”
沈靖渊在黑暗中龇了龇牙,“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刻苦地练功吗?如果不是重病,数年如一日,日日都不敢落下。除了祖父的临终嘱咐要勤学苦练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他的厨艺实在是让我太过痛苦了。
在守孝的那三年,他一直陪在我身边,日日不离身,美名其曰安慰我这个朋友,免得我看不开上吊自杀了。即便凌家长辈让他回去过年,他也死活不回去,上午被带回去,下午便会偷溜回来。翌日一早再被人抓回去,晚上又会自动自发地出现在定国公府里。
我那个时侯只能够吃素,他便每日都专研各式各样的斋菜给我品尝。我还算仗义的,当然,那时候也是真的太过悲恸,以至于他给什么吃什么,压根就没有在意。
就这么吃了三个月,后来突然在某一日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胃口大败,吃什么吐什么。后来三个月,几乎都是在清肠胃,喝清粥度日。
只是你知道的,我说过了,他虽然厨艺不好但是武艺绝佳。虽然练功不见刻苦,却也每日在家人的监督下按部就班地完成练习。或许真的是根骨清奇适合练武吧,所以从小就是同龄人当中的佼佼者,当之无愧的鳌头。
那时候,但凡是认真交手,我从来就打不赢他,也因此,回回他都能够轻而易举地逼着我吃下他做的饭菜,不管是初次试验还是试验多次仍旧毫无进展的招牌菜,无一例外都不能剩下一丁点。”
想到那时候的苦逼往事,沈靖渊至今还心有余悸。
“好吧,大概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牛逼哄哄的人。你辛苦了。”
她设身处地地想了一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怀疑他所说的话了,要不然实在是打击他曾经受过深重压迫的玻璃心,说不准,还因此会扩大他的心里阴影面积。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算是阴差阳错之下转移了你的注意力吧?最起码,因为有他在一旁逼迫着你吃那些难以下咽的菜肴,你痛失至亲的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要减轻许多吧?也算是做了好事呢。”
她轻声地下了一个判断,沈靖渊闻言微微一怔。
凌璁虽然在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