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倾蹙着眉,抬头便见屠岑啸和方掌柜跑过来,将那女人按在一旁的圈椅上。
“主子。”方掌柜在她身侧绕了一圈,才道:“她可曾伤到你?”
慕云倾摇头,只瞧着那女人看,“捡来的?可查过是什么病症了?”
屠岑啸面色略微有些不自然,直言道:“主子可还记得之前一直叫我寻的人?”
慕云倾眼底多了一丝惊讶,眼前这女人疯疯癫癫的,竟然是她母亲的婢女。
“巧姑?”慕云倾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却见那女人稍微有了些反应,不过只一瞬,就又开始垂着头嘟嘟囔囔的胡言乱语。
慕云倾知道巧姑不会给她回应了,微叹了口气,伸手探上她的脉门。
不想她刚感受到指尖下跳动的脉搏,就觉得手腕突然一痛,巧姑死死钳着她的手腕,似是要用力咬碎一般。
星点的血迹顺着巧姑的嘴角划过,慕云倾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屠岑啸担忧慕云倾伤的更厉害,废了好一番力气才将巧姑拉开。
“把她给我按住了。”慕云倾甩甩发疼的手,冷着脸说道。
屠岑啸点头,用足了力气将巧姑按住,巧姑自然没有抵抗的能力,只能乖乖的坐着。
慕云倾见她安稳了,才捻了银针在手,随后找准巧姑头上的穴位,动作迅速稳妥的落针下去。
这套针法不仅可以缓解她混乱的神志,还有一定的助眠作用。
约么一刻钟的时间,巧姑垂着头睡着了,三人才长舒一口气松了手。
方掌柜问,“主子,她这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如今还难以判定。”慕云倾眼底的光闪了闪,问屠岑啸,“人是在哪里找到的?”
“城外的庄子上,那些人都是有心机的,没有把她放到庄子里,而是在矮山的一角挖了个山洞把她关进去了。”屠岑啸解释。
慕云倾点点头,也难怪那庄子屠岑啸找了几次都未曾发现巧姑。
“这人先放在同方堂养着,看好了,不要让人跑了。”
慕云倾又给巧姑开了一副醒脑的方子,才回转慕府,只这一路上她脑子里一直闪着巧姑疯癫的模样,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这感觉一直持续到慕云倾入睡,也未见消退几分。
南秦的天色越来越暖,三月末迎来了第一场新雨,偏生这日赶上郡宁侯府嫁女。
慕云倾一早起身便顶着雨去了郡宁侯府。
她先去见了老夫人,才去了二房找韩莹儿,只她一进去,就见韩莹儿坐在梳妆镜前,两眼通红。
“这是怎么了?”慕云倾观察着她的神色,调侃道:“花轿还未到就开始哭嫁,有些早了,莫要哭坏了眼睛。”
韩莹儿面容苦涩,却硬生生挤出一丝笑,“我先练习一下,总好过等会儿哭不出来。”
“你若不想笑,没人能勉强你。”慕云倾知道她这反应定是有事,板起脸问她:“后悔了?”
韩莹儿想都未想便摇摇头,温柔道:“为了他,什么都值得。”
她垂头看着自己的小腹,慕云倾却冷眼扫向她身侧的丫鬟。
那丫鬟梳头的手一颤,扑通一下跪到慕云倾面前,“云倾小姐,您平素最疼小姐,求您帮帮小姐吧。”
“那高府的主母是多厉害的人物您是知道的,她本就看不上小姐是个庶出,若是小姐连些嫁妆都带不过去,日后小姐该如何在高家生活啊。”
慕云倾晶亮的美眸中霎时闪过一道危光,问韩莹儿,“二舅母拿走了?”
韩莹儿抿唇不语,那丫鬟却先一步点点头,“拿走了,一早就被夫人拿走了,说是将来昭儿小姐出嫁时,就算做小姐一份心意给昭儿小姐添箱了。”
呵!高氏倒是不傻。
“拿走了多少?”慕云倾冷道,将视线落到外间的嫁妆上。
韩莹儿虽是二房的庶女,但因着侯府的关系,嫁妆也有八台,只如今外间的嫁妆只打开一箱,里面摆着一些瓷器摆件,却未见一个值钱的。
至于其他封好的箱子,怕是已经被高氏拿空了。
慕云倾的小脸儿上染了恼意,韩莹儿忙伸手拉了她一下,说道:“云倾,嫁过去后,我将姿态放低些,也能过得去的。”
“徐氏是什么人,你没有接触过么?”慕云倾眸光一沉,对身侧的丫鬟说道:“你们先出去。”
云鬓见状,立刻上前拉着韩莹儿的婢女出了屋子。
“你可知什么叫得寸进尺?”屋内只剩下两个人,慕云倾才道:“你去徐氏面前伏小做低,不过是给了她更多欺负你的机会罢了。”
慕云倾怪她太过怯弱,语气也染了厉色,“如今你怀着身子,更该刚强一些,如今你任由二舅母和徐氏磋磨,将来以何傍身,又以什么来养这孩子?”
这些话无疑是戳到了韩莹儿的伤疤,她眼中含了泪,水光下的眼底却突然充斥了坚定之色。
慕云倾这才道,“所以,这嫁妆不仅要拿回来,到了高家,你也要稳住了,不能入了徐氏的手,你可懂?”
韩莹儿点点头。
慕云倾知道,一个人骨子里带的东西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改变了,不禁上前拉着她起身,“你同我来。”
由小丫鬟带路房。
看到门上落得锁头,韩莹儿又有些退缩了,只慕云倾挡在她身后,丝毫不给她机会。
“云鬓,把小福子叫来,给我把锁砸了。”
小福子最喜这样的活儿,不消一盏茶的时间,便拎着一个锤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