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倾噙着笑,满不在意的与白氏对视。
得罪了又如何?不过都是慕中远咎由自取,让她看了场好戏罢了。
“老爷。”白氏委屈的转向慕中远,“您瞧瞧,云倾这姿态,哪里有一丝悔改。”
她面上带着惋惜,心里却巴不得慕云倾一倔到底,好让她得了机会好好惩治惩治慕云倾。
慕中远又何尝看不出来,黑着脸怒道:“聘礼在哪里?你既不嫁,就把聘礼交出来。”
“还有五万两嫁妆。”白氏小声的提醒一句。
“父亲说的是哪里的笑话?”慕云倾微勾了唇,“既然给了我,就是我的东西,岂有还给父亲的道理?”
“父亲不要忘了,慕家能与太尉府结成姻亲,是因为顶了我的名,如此,那些东西自然也应该归我所有了。”
“你……你!”慕中远气的浑身颤抖,眸光冷厉瞪着她,怒道:“去落霞苑给我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些东西给我挖出来。”
“你这个不孝的逆女,胆敢欺辱为父至此,我慕府绝不会再留你这等污秽卑鄙的玩意儿。”
他挥挥手,长喜立刻转身,没一会就带着一个满脸脓包的男人进来。
白氏见状,也不禁愣住,这男人可是巷子里作恶最多的人牙子。
难道慕中远要将慕云倾发卖了!
脑中生出这个想法,白氏隐隐有些激动,强忍着,才装作一副狐疑的神情看着慕中远。
“好端端的,老爷将这赵六儿带进府里做什么。”
“哼,慕府得罪了任太尉,若不给出一个交代,我日后在官场岂能顺遂?”他如今不再做着将慕云倾也送进皇子府的美梦了,只求这次的事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慕云倾听着他的话,眸光缱绻如墨,再不见半分温度。
“这位小姐细皮嫩肉的,慕老爷就舍得让她跟小的去吃苦?”赵六儿盯了慕云倾半晌,面上极为满意,嘴上却依旧推脱的说着。
慕中远冷哼一声,只道:“放下银子,将她带走就是了,记得封住你的嘴。”
“是是。”赵六儿连连点头,从怀里拿出十两银子放到慕中远手里。
那银锭子在月光下闪着好看的光晕,却寒凉刺骨。
慕云倾突然低低笑起来,惹得慕中远蹙紧眉头,面上越发不悦。
“逆女,你笑什么?”
“我笑你,如今怎么不顾慕府脸面了?更笑你想的天真,你要当真卖了我,莫说其他,郡宁侯府会放过你么?”
闻言,慕中远心里‘咯噔’一下,微变了脸色。
白氏也紧张的握紧了双手,好不容易得了这样的机会,能彻底惩治了慕云倾这小贱人,若是被搅和了,下次还不知要等到何时。
她眼眸一转,说道:“老爷,云倾毕竟是您的女儿,怎好就这么发卖了,倒不如让这赵六儿带走几日替您管教管教,与郡宁侯府那边,只说云倾在家养病也就遮掩过去了。”
慕中远将白氏最后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眼眸一亮,“对,将她发卖出去,只说她病了,过些时日便说医治不及时草草埋了,韩康武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还能查出什端倪不成?”
他话音刚落,正院儿门口便传来一声冷厉的呵斥。
“真不巧,慕大人的话,本侯听得清清楚楚。”
韩康武多年习武,身姿挺拔壮硕,他缓步踏入正院儿,身上阴沉的气势不禁压的众人弯身矮了一节。
韩康武虽然还有伤在身,却将手里的长刀握的异常的紧,随着他的步伐,长刀与地面接触,划出阵阵刺耳的声音,却像勾魂的鼓声,一声一声的冷颤人心。
“大……大哥!”慕中远倏然站起身,却因双腿打颤不得不扶着椅子。
韩康武冷眼扫着他,忽然扬起手中的刀迅速落下,斩断慕云倾身上的绳子。
第二刀凌空而起,却是直指慕中远的面门。
“饶命,大哥饶命。”慕中远‘扑通’一声跪下来,颤抖道:“别杀我,我知道错了。”
“哼,当初我妹妹要嫁你这无知懦弱的小人本侯便不同意,如今她去了,只留下云倾这么一个孩子,你竟然还敢苛待她?”
下一瞬,刀尖已经顶到了慕中远的脑门儿上,“慕中远,你是活够了?”
慕中远连连摇头,“误会,大哥,一切都是误会,云倾是我女儿,我怎会舍得发卖她,不过是她昨日做的太过分了,我才找来人牙子要吓吓她。”
“过分?”韩康武声音微扬,说道:“若你不说,本侯倒是忘了你随意给云倾婚配的事了。”
“我母亲最喜欢的便是云倾,你给她许婚时,可曾问过我郡宁侯府半句?”
他的声音越发阴沉,慕中远不禁心尖发颤,抖着唇不知该如何回话,仿佛他说什么都是错的。
韩康武看着他这副怂样,恼恨的更深,刀尖一拧,当即在慕中远的额头上开了一个口子。
一股鲜血顺着他的额头落下,白氏立刻吓得惊叫一声,“啊!杀……杀人了。”
“闭嘴,再出声本侯先杀了你这贱妇。”
白氏颤抖的捂了唇,哪里还敢多说半句,颤颤巍巍的跪到慕中远身侧。
慕中远早就傻眼了,眼前血红一片,是他的血。
“这次,就当本侯给你一个教训,若是敢有下次,本侯就杀了你和这贱妇。”
慕中远连连点头,直看着韩康武将慕云倾带走,也未曾回神。
到了郡宁侯府,慕云倾已经累了,便没有去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