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早说?”
秦萧寒冷眼扫过去,眸中暗如幽潭,吓得萧溟当即颤了一下,慌忙垂下头,却又忍不住腹诽。
王爷方才何曾给过他的说话的机会。
“属下这就去追?”萧溟悻悻提醒一句。
秦萧寒眸光略暗,说道:“直接去太尉府将人给本王接回来,顺便让任学义那老家伙收收心,若再敢将主意打到本王头上,本王踏平他太尉府。”
萧溟下意识点头,刚迈出去一步,又忽然想起昨夜还未来得及报给秦萧寒的事。
“王爷。”萧溟偷瞄了秦萧寒一眼,缓缓挪到五步之外,才道:“昨夜的事,您还未听清,就去了太尉府,其实……”
“说!”秦萧寒低斥一声,眉头深锁。
萧溟不禁压低了声音,“花轿抬入太尉府的人不是慕小姐,是慕小姐偷换的一个慕府旁支的寡妇。”
眼看着秦萧寒身上的冷意越发凛冽,萧溟连忙跑出屋子,大喊:“昨夜并非属下有意隐瞒,是王爷您走的太急了,还未来得及听。”
“萧溟!”秦萧寒咬牙,捏紧的拳头吱吱作响。
慕云倾出了幽院,便觉得脚步越发虚软,伸手触及额头上滚烫的热度,她才惊觉自己发了高热。
想来是昨夜冻着了,染上了风寒。
慕云倾晃了晃脑袋,转了另一条路,准备去同方堂,不想刚出一迈步,便觉得眼前一黑,倒在了巷子口。
一辆马车忽然停在旁侧,九耀下了车,看清慕云倾的面容,不禁惊了一下,“公子,是慕二小姐。”
马车的车帘迅速打开,权擎州儒雅的面上闪过一丝担忧,忙招手,“将人带上车。”
把慕云倾安顿好之后,权擎州才道:“先去同方堂吧!”
慕云倾再次醒来时,天色灰蒙蒙的一片,夕阳刚落,外面的冷意却降了一倍不止。
慕云倾摸了摸额头,觉得没那么热了,才坐起身。
“云倾。”唐氏放了药碗,上前拦住她,“这才刚醒,怎么就起来了?”
慕云倾捏了捏发疼的脑袋,轻道:“把药给我吧。”
唐氏犹豫了一下,觉得拗不过慕云倾,还是先将药碗递过去。
慕云倾最不喜欢的便是吃这苦涩的药汤,垂头看了一眼,皱着鼻子喝了下去。
将药碗递回去时,慕云倾抓了唐氏的手,示意她坐下,“上次有事耽搁了,正巧今日有时间,我给素芷姐姐瞧瞧。”
唐氏面色一红,乖乖坐回去,等着慕云倾诊脉。
前几年她跟着屠岑啸东奔西走,饱一顿饥一顿,身体自然不大好。
慕云倾微蹙眉,半晌才道:“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早年受了凉,有些体寒,如今气血瘀堵,自是不易有孕的。”
示意唐氏将纸笔拿过来,慕云倾快速的写了方子。
递给唐氏时,慕云倾又在药方上勾了几道:“这峦银草和鸡冠红,要单独拿出来,待到药汤熬得差不多了再丢进去,熬煮一刻钟便停火,若是时间不够或是超时太久,这药效就不够了。”
“我记下了。”唐氏宝贝似的将那药方揣入怀中,眼眸晶亮含柔,仿佛已经看到一个小生命在向自己招手了。
慕云倾的手不自觉的落在小腹处,若是没有那块儿暖玉,此处本该寒凉绞痛,哪里有孕育生命的条件。
上辈子,她虽成婚了,但秦景煜却从未碰过她,这一世,怕是也没机会为人母了。
唐氏似是感受到她的情绪,不禁喊了一声‘云倾。’
慕云倾连忙将低落的神色收起,轻笑一声,“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
昨夜闹了那么大的动静,慕中远没有满京城寻她,便已经是压了火了。
太尉府的笑话闹得人尽皆知,唐氏自然清楚此时不能留她,不禁点点头送她出去。
慕云倾出了同方堂的后门,方掌柜才匆匆去了前堂。
“权公子。”他歉意一笑,“主子醒了,方才已经回府了。”
权擎州面上依旧清绻儒雅,平静的眸子却莫名一黯,点点头,“九耀,回去吧。”
他身上的病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没有理由一直待在同方堂。
九耀看了看自家公子,又看了看后院儿的方向,皱皱眉,还是认命的去驾车。
他家公子不说、不表现,但那一点情绪波动却躲不过他的眼睛。
只可惜,公子是个不会表达的。
回到慕府时,天色已经暗了,慕云倾看着慕府门口挂着两个硕大的红灯笼,便知道里面已经闹上了。
她刚一迈步进步,正院儿两侧便跑出来几个家丁,不由分说的围住慕云倾,拿出绳子将她捆了。
“二小姐,对不住了。”为首是慕中远身边的长喜。
他一挥手,小厮便毫不留情的拖着慕云倾去了正院儿。
白氏和慕中远正沉着脸坐在院子里,身边还摆着白氏悄悄从慕云倾那里换走的十余箱聘礼。
白氏又瞥了眼那一箱又一箱的石头,气的捏紧了手里的暖炉。
她自以为千辛万苦的骗过了落霞苑的小厮将东西换了,不想到头来竟被慕云倾那小贱人给耍了,她如何能吞下这口气。
“老爷,云倾这次做的实则是有些过分了,若不加以惩治,日后她心里更装不下您这个父亲了。”白氏靠在慕中远耳边低语两句。
下一瞬,慕云倾被押着进来,慕中远一张脸已经黑如锅底,猛一拍桌站起来,“逆女,谁教你的?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