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杰下了杀招,动作又稳又狠。
慕云倾躲闪不及,那刀瞬间从慕云倾的手臂划过。
炙热的血顺着手臂涌出,只片刻便湿了慕云倾脚下的地。
她忍着钻心的疼咬紧唇,一双眸子却在暗暗的观察局势。
多数的人都被屠岑啸带走了,如今她身侧只有十几人,就算武艺略高,也是拼不过白家的。
“白大少爷,若是杀了我,你可就什么都拿不到了。”慕云倾撕了一块衣角,将手臂的位置缠住,勉强止了血。
她这副身子本就虚,又失了这么多的血,如今视物已然有些模糊,可白修杰就在不远处,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盯着他。
白修杰嗤笑出声,“杀了你这个毛贼,就算拿不回来那些东西,也不觉的亏了。”
“是么?”慕云倾挑着眉,眸光幽暗莫测,“若我死了,这些东西落到官府手里,你白家也不在乎?”
“你说什么?”白修杰握刀的手紧了紧,心里有些慌了。
“你们应该清楚,方才我的人已经走了一部分了。”慕云倾立直了身子,“我今日若是回不去,那批货会立刻被送往刑部。”
她忽而叹了口气,“死了也就罢了,若能拉上一整个白家做垫背的,也值得了。”
“你敢?”白修杰担忧的看向白景山,“父亲。”
白修杰面色略带凝重,白景山却泰然自若,似乎根本不在乎慕云倾的威胁。
“只有一批货就想将这事儿赖到我白家头上来?”白景山笑笑,“你死了,才能死无对证。”
白景山很清楚有人知道有人知道白家的秘密,要比这批货暴露了还要危险。
“修杰,杀了他们。”白景山眸中杀意翻涌,又道:“将尸体扔到城外后放出消息,我倒要看看,日后还有谁敢动我白家的东西。”
“是,父亲。”白修杰一挥手,白家所有的人都抽出了刀,向慕云倾靠拢。
她如今被屠岑啸的人护在中间,眼前越发的昏暗。
慕云倾手里捻着银针,只等这些人攻过来再伺机动手。
她只会这一招,却有着近不了身的弊端。
两方人缠斗在一起,慕云倾被挤在墙角处,她费力的睁开眼,看着白修杰的方向,猛地将手里的银针甩出。
一瞬间,白修杰身侧惨叫连连,倒了七八人。
慕云倾也惊了一下,正思虑是谁在帮她时,一道人影略过将慕云倾提起,几个闪身便离开这小巷子。
鼻尖迎来淡淡的药香味,慕云倾心安了。
她环住秦萧寒的腰,一双眸子却是紧盯着燃着火把的方向。
那些人,不过是屠岑啸刚收来的人,如今却要因为护着她丧了命么?
秦萧寒顿住,望着慕云倾的神思便知她心中所想。
“在这儿等着本王。”他将慕云倾抵在墙角处,闪身便冲了回去。
秦萧寒依旧一身青衣,夜虽暗,但慕云倾却清楚的看见他利落飘逸的身影,离去时不带半分犹豫。
慕云倾红了眼眶,这是她重生以来,一直护着她的男人!
明知道回去危险,可要叫住他的话却是卡在喉咙里说不出。
她手臂上缠着的布条已经被血浸透,慕云倾眼前越来越黑,她死咬着唇保持清醒,却见秦萧寒被她的人拖着回来。
慕云倾忙迎上去,瞥见他肩膀处嵌入白骨的刀,心像是被尖刀剜了一下,抽抽的刺痛。
“王爷!”萧溟匆匆赶来,登时便怒了,“王爷自从认识你,从未遇见过一件好事。”
慕云倾被他扯开,狠狠的撞在墙上,手臂上的伤口一阵刺痛,血液涓涓而出。
“他昏厥。”慕云倾艰难开口,“是因为毒发了。”
“若非是你,王爷如何能中毒?”萧溟眸中血红一片,“你以为上次被刺客围堵,你为何身中剧毒却安然无恙,你以为,王爷为何失了味觉?”
是因为她!
秦萧寒是为了给她解毒才变成这副模样的!
慕云倾失神,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等她再反应过来时,萧溟早已带着秦萧寒离开。
“主子,若是再不走,白家的人怕是追上来了。”有人出声提醒。
慕云倾回神,“留下一个人送我去幽院,剩下的人回同方堂。”
她入了幽院的门,却被萧溟持刀拦住,上次对慕云倾积攒的怨也一应而发。
“慕小姐,你若是不想让自己伤的更重,就回吧。”
“我要见他。”慕云倾瞬间冷了脸。
秦萧寒身上的毒,也唯有她能有办法了。
萧溟冷眼看向她,“请回。”
“你若执意拦我,就莫要怪我了。”慕云倾捻了三根银针在手,眸光深沉的盯着萧溟。
萧溟随着秦萧寒,知晓慕云倾的飞针手法,不由有些警惕。
可半晌过后,慕云倾却未动手,萧溟瞬间觉得有些不对,还未等反应过来,便觉眼前一阵眩晕,昏了过去。
单凭她飞针的手段,如何能对付的了萧溟,她只能吸引萧溟的注意力,背后下手了。
慕云倾也终是撑不住了,扶着墙朝内院走。
屋内充斥着浓郁的药味,秦萧寒安稳的躺在床榻上,肩膀上的伤口虽已经包扎好了,却仍旧渗着血。
慕云倾看着他惨白的唇色,又想起他深入白骨的伤口,眼眸瞬间通红一片。
她身上的香囊内,一直都装着从万物阁得来的玄寒草。
如今,倒是用到了。
慕云倾给秦萧寒诊了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