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栖梧香中加了珍矾,既沾上,三日难消,她身上的味道被雄黄掩盖了,至于慕云歌就没那么幸运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落霞苑,慕云倾不禁又想起那个被慕云歌推出门外的小丫头。
她问道,“云鬓,你可是认识四小姐身边那个丫头?”
云鬓眸中立时多了一抹黯然,“那丫头叫云霜,奴婢与云霜是在同一个人牙子手中卖进慕府的,只可惜她没有奴婢幸运,入了四小姐的院子。”
她咬着唇,很想求慕云倾将云霜救出来,可她心知这其中的难处,终究是垂下头没有言语。
慕云倾轻笑着,也看出云鬓的意图,轻道:“我有法子将她救出来。”
“真的?”云鬓抬起头,眸中立刻添了惊喜之色。
“当然。”慕云倾好笑的敲了敲她的头,“我何时骗你了。”
“你去寻云霜,让她将我后日要去郡宁侯府的消息透给慕云歌,要不了多久,云霜就能与你团聚了。”
“小姐。”云鬓一愣,面上有些不愿。
她虽然很想将云霜救出来,可是前提却不能对她家小姐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云鬓的反应无疑让慕云歌心中一暖,她不禁出言,宽慰一句,“你且听我的,去做吧。”
话毕,慕云倾推门而入,进了自己的闺房。
将这个消息透给慕云歌,不仅是为了云鬓,更多的是为了她自己。
上一世因着她的关系,慕云歌在郡宁侯府的地位几乎与她等同,慕云歌又是个惯会讨好人的,一来一往,竟在郡宁侯府拉拢了大半的势力。
以至于后来,慕云歌借着这些人伪造证据,污蔑郡宁侯府通敌谋反,活生生将郡宁侯府推入地狱。
想到外祖母风光一世却惨死狱中的模样,慕云倾的心如刀绞般疼了起来。
前世她心性不足,才酿成这般惨案,这一世,她绝不会再给慕云歌半点机会伤害郡宁侯府。
这日清早,慕云倾还在用膳,云鬓就已经吩咐车夫套了车,将礼品都搬上了车。
见慕云倾还慢条斯理的喝着粥,云鬓有些急,“小姐,您怎么一点也不急,云霜刚才来递消息,说四小姐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出门了。”
“半个时辰啊?”慕云倾闻言放下碗筷,“倒是够了。”
让云鬓将早膳撤下去,慕云倾才整理着装,不紧不慢的出门。
慕云倾刚入郡宁侯府的门,就听到了慕云歌嘤嘤哭泣的声音。
她走近,方看到慕云歌单薄的身影跪在正厅内,泪如雨下,“外祖母,姐姐于我一直如心中昭月,我如何能做出对不起姐姐的事来,可如今木已成舟,姐姐逼着六皇子休了我,不是叫我去死么?”
慕云歌泪眼汪汪的看着上首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个面色雍容的老太太,她看似慈眉善目,但那双炯炯有神的眸中却染着经久不化的威严。
因着慕云歌的举动,老太太的面容越来越暗,身侧的手也因恼怒轻颤着。
慕云倾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容霎时红了眼眶,她走路的脚步不禁快了几分。
老太太自然也看到慕云倾,眉宇间的怒意稍松一些,脸色却未曾好转,依旧沉着脸正襟危坐。
“外祖母,云倾来晚了。”她微微福身,含在眼眶中的泪珠竟滚了下来。
她心中怀着上一世的愧疚和思念,这些思绪搅成一团融在那双琉璃色的眸中,叫人看了不禁有些痛心。
“呦,表姐逃婚的时候可是欢喜的很,如今怎么哭的如此可怜?”偏厅内忽而走出一身着黄衣的少女,她手里抱着一只猫,幸灾乐祸的看着慕云倾。
郡宁侯府世袭到这一代家里有两房男丁,这少女便是二房所出的嫡小姐韩昭儿。
韩昭儿最是与慕云歌交好,前世,郡宁侯府落得那般下场,少不了韩昭儿这个蠢货,从中作梗。
慕云倾眸中染上厉色,她狠狠的看了韩昭儿一眼,却是转身面向慕云歌,猛一抬手,狠狠的挥了下去。
慕云倾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啪”的一声脆响过后,慕云歌的脸上出现一道清晰的五指印。
“姐姐!”慕云歌瞬间被打懵了,她娇弱的身子摇摇欲坠,捂着脸脑中只剩嗡嗡的鸣叫。
在场的人也被慕云倾这一举动惊到了,韩昭儿吓得连手中的猫都松开了,她这位表姐虽深得祖母喜爱,却是个性格怯弱的,无论如何,她都未曾想到,慕云倾有一日会动手打人。
望着慕云歌可怜兮兮的样子,韩昭儿心中愤然,“表姐,你怎么可以打人?”
她刚欲开口训斥,却见慕云倾一记冷刀扫过来,寒的她心尖发颤,要脱口而出的话也哽在喉咙,发不出半个音。
慕云倾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睨着慕云歌,“前日,父亲的打罚你可都忘了?竟敢跑到郡宁侯府来撒野?”
“你当……这是谁家的地方?这声外祖母也是你能叫的?”慕云倾声音很轻,如余音袅袅,乍一听绵软婉转,细思考却让人心中惶恐。
慕云歌的眼眸中染上惊诧,心却已经沉入谷底,说到底,这里终究是慕云倾的外祖家,如果没有慕云倾,这些人还能对她照拂几分。
“是妹妹错了,姐姐要打便打吧,只要姐姐能消气,云歌都受着。”
慕云歌期艾的说着,暗悔自己一时糊涂走错了这步棋,可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她只能垂着头,泪珠一颗一颗的滴落,让她看起来极为委屈,希望在场的人还能念在昔日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