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在冒着冷汗,腿不由自主地在打着冷颤,马鸿这一刻真的是感觉到了恐惧,他看着那双流溢着野性的眼睛,恐惧再也封闭不住了。马鸿开口道:“都住手!”
马三摸向腰刀的手缩了回来,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锦衣年轻人的手。
“昨天晚上,有一个官差被我的人砍去了一只胳膊,早些时间,有一批流寇死了,他们虽不是死在我的手里,但我也有参与。那么你就说说你是为谁来寻仇的吧!”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马鸿的下半边脸上,马鸿摸到腰间的酒壶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嗯,说好了先谈感情的,那么我就先给你谈谈感情。一年前我在益州起兵,失败了。当我带着剩下的兄弟们来到荆州的时候,我的兄弟们只剩下了二百八十七人。刘表不肯收留我,我便来到了江夏,做了黄祖的部下。我的兄弟们吧!有些是习惯自由的人,大部分继续留在我的身边做事,有的离开了我。其中和悦客栈的王掌柜便是我其中的一个部下,昨夜被你们砍去右臂的官差也是我的一个部下。”
马鸿听完锦衣年轻人说完话,心里大致已经知道了眼前的这个人的身份。他端起酒喝了一口,酒滑进喉咙里,他的脑袋渐渐地冷静了下来。马鸿擦了擦嘴边的酒,看着锦衣年轻人的眼睛慢慢地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阁下应该就是甘宁,甘兴霸。”
甘宁眼睛里的惊讶稍纵即逝,然后说道:“对,你就是宜城马家的马鸿。”
马鸿点了点头说道:“他们不招惹我,我自然不会理会他们。”
甘宁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说的很对,但是我来不是听你说道理,也不是和你说道理的,而是和你谈谈感情,顺便问你要一件东西。”
甘宁的性格是什么样子的,史书上有记载,马鸿查看过甘宁的一些资料,这样的人,能和你玩刀子,就绝对不和你玩脑子,能和你玩脑子,那么他和你玩刀子的可能性就很低。而现在,马鸿若猜的不错,甘宁是要和他玩脑子。史书如果可信,历史上的甘宁绝对不喜欢黄祖,那么历史上的黄祖绝对不喜甘宁,若自己只是一无名小子,那么刚才马鸿的喉咙已经被筷子贯穿了。
“喔,我和阁下并不熟悉,感情还是不要谈了,如果你要的东西是我的脑袋或者手,我是不会主动给你的,如果你想要可以来取。”
马鸿说着话盯着甘宁的眼睛看,马三马五马六都进入警备状态,只要一有异动,他们便会抽刀而起。
甘宁摇了摇头说:“感情吧!我谈的是和我部下的感情,不是和你谈感情,我只是告诉你我和我部下的感情蛮好的。”
刘晔这时候突然插嘴道:“莫非阁下现在还与流寇勾结,你可莫忘记自己的身份。”
甘宁看了刘晔一眼,慢悠悠地说道:“以前吧!我也算是流寇,现在不做了,从我放下流寇身份的那一刻起,便不会再做流寇所做的事情。”
刘晔哼了一声,开口道:“王掌柜与流寇勾结,死有余辜,你替他寻仇,是何意?”
甘宁呵呵一笑道:“我以前嘛,不喜欢讲道理,现在嘛,能稍微讲一些道理。你说的没错,他即然选择了做流寇,那么他的死也是他的归宿,我不会去替他寻仇。”
不喜欢讲道理的人突然讲道理了,不是说明他主动变得开始讲道理了,而是形势压着他讲道理,也许现在对甘宁而言,刘表和黄祖就是压着他的形势。
马鸿开口道:“那么你是为了断臂官差而来?”
甘宁点头道:“你的手下砍了我部下的一只手,虽说他现在不是我的部下了,是黄岩的手下,但黄岩不会替他解决的事情,我会替他解决。现在,我向你要你手下的右手。”
马三摸着刀的手没有一丝颤抖,他的心里暗道:公子不会要了我的右手,只是仅凭我和马五马六绝对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若是打起来伤了公子,该如何是好?
“你从我这里取不走一件东西,要是真的想取,就自己动手。”
马鸿说着话站了起来,从腰间抽出短刀。尽管马鸿现在明白他们五个人一起上也不会是甘宁的对手,但他还是扒出了刀。拔出的刀不一定是好刀,但拔不出刀的人一定是废人。他现在就在赌,赌甘宁敢不敢拔刀。
刘晔端起马鸿的酒碗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拔出腰间的佩剑,马五和马六同时抽出了刀,马三的刀还未出窍。
甘宁笑了,缓缓起身,慢慢地拔出长剑,剑一寸一寸地脱离着剑鞘,马五马六都这么看着,没有出手,不是他们不想出手,而是那杀气让他们忘了出手。一个人竟然能散发出如此浓烈的杀气,马鸿不敢想象。
甘宁,你真的拔刀了,我真是小看你了,今日,会死在这里吗?马鸿的掌心里全是汗水。
马三突然大喝一声:“住手!”
等马鸿回过神来,马鸿手里的短刀已经到了马三的手里,马三左手拿着那把短刀朝着右手剁下。
这一刻,马鸿的嘴张的很大,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心里一酸,眼泪便浸满了眼睛。
甘宁的剑合上了,剑柄磕在马三的左手上,马三不是左撇子,握刀并不能握的像右手一样紧,被甘宁这么一磕,刀便脱离了手。
“你有一个忠实的部下,不是吗?”
甘宁笑了笑,正坐,将剑放在一边。
马鸿看了看突然又反卦的甘宁,眼中的泪水没有那么快干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