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沁雪冲他微微一笑,道:“殿下盛情款待,沁雪甚是荣幸!不过沁雪还有些事,想要告辞了!”
告辞?
楚成邺又怔了一下,刚才他们虽然聊了一些话题,但那不过是为了拉近和她的距离,两个人之间并没有聊什么实质性的事,他要说的话也还没有说。
他挽留:“本王已经略备菲酌,如今酒菜未上。明小姐怎么来去匆匆?”
明沁雪也知道这样有些失礼,但是,她此时心中有事,已经无心逗留。
她道:“殿下见谅,今日实是有事,以后沁雪再向殿下赔罪!”
美人执意要去,楚成邺也不好多说什么,他还得维持他的风度,因此宽和一笑,道:“赔罪二字太言重了,明小姐既然有事,不如本王送你?”
明沁雪感谢道:“多谢殿下,不过不必了,我的马车就在门外。”
楚成邺无法,只得送她下楼。
明沁雪有心不要他送,但是,却找不到理由。
而她从小受的教养,也不容她左顾右盼,只能拿眼神扫一眼一路所遇见的人。
没有,那青衫男子分明已经进来了,她出来的也不算慢吧,为什么没有看见人?
一路走下来,连一楼大堂她都没放过,但是,仍是没有。
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一会儿工夫,他已经进了雅间。
四海楼除了一楼大堂是开放性的,二楼三楼都是雅间。
明沁雪有些失望,但也不好说什么,这时,楚成邺已经将她送出了门,风度翩翩地道:“明小姐,今日甚是不巧,但明小姐的风仪和学识,却让本王不自觉引为知己,他日本王再备清茶好酒,与明小姐畅谈!”
明沁雪礼貌一笑,道:“殿下留步,告辞了!”
明家的马车离去,楚成邺也没有再留下的兴趣,也离去了。
马车上,明沁雪对身边丫鬟极低声地道:“刚才有位青衫客人进了四海楼,你去打听一下他是什么身份,哪里人。莫让人知晓!”
这点并不难,门口就有迎客,问一下就知道了。
丫鬟也是个乖巧的,立刻叫住车夫:“停车,小姐刚才都没有吃东西,我去四海楼给小姐打包一份点心带回去!”
车夫忙将车停下,明沁雪道:“靠路边停一下,等一会儿!”
丫鬟回来得很快,她提着点心上了马车。
明沁雪看着丫鬟,心里又期待又有些担心,期待即将要得到的消息,担心丫鬟没能打听到人。
好在,丫鬟第一句话是:“小姐,奴婢打听到了!”
“说吧!”
丫鬟对于自己这么快办好小姐交代的事,也很高兴,道:“奴婢问了门口迎客的人,原来那位是定王殿下!”
定王楚云程?那不是四皇子吗?
明沁雪微微皱了皱眉。
丫鬟见她目光之中似有怀疑,赶紧道:“奴婢怕搞错了,又特意问了一些事。定王殿下是四海楼的常客,不过他很低调,每次都穿着常服,连侍卫都不带。”
明沁雪觉得有些不对,或者说她心里本能的不愿意相信那个人是四皇子。
她觉得她是傻了,其实那天,她也可以直接打听,四海楼三楼接待的客人是谁!
只是这是她心中隐秘的心事,她不能宣之于口,自然也不能做出打听这样引人注目的事。
可就在刚才,当那抹青影再次出现在她眼中时,她无法忽视内心的激动和期待。她一向自信的冷静和淡定都不复存在了。
她很想知道那人是谁。
但是,丫鬟说,是定王楚云程。
真的是楚云程吗?
那天离得那样远,又因为角度问题,她没能看清青衫少年的面容。
她所见过的男子,要么是像哥哥这般温润如玉的君子,要么是像孔星淳那样的纨绔,要么就是平平无奇的富家子弟,又或是像楚成邺兄弟们那样的天之骄子。
那天青衫少年的凌空一翻,马蹄下救人,拳打恶棍,脚踢恶人,对她的视觉冲击极大极震撼。
甚至,这种冲击和震撼,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没有减弱,反倒越发的深刻和清晰。
可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定王,父亲支持的是敬王楚成邺,定王可以算是父亲的政敌吧?
她沉默了。
她的眼底深处有一抹失落和无奈,最后,轻轻逸出一声叹息,道:“走吧!”
二楼某个雅间,负手站在窗前的楚云程一直看着四海楼的大门。
先后看到楚成邺和明沁雪的马车离开。
他眉头拧着,却露出一丝冷笑,转头对身边的人道:“大皇兄失去了沐明远这个助力,是怕明崇峻这边也出现变故,所以,急于用明沁雪将明崇峻笼络在身边吗?”
他身边的人是他信任的一个慕僚,那人高深莫测地笑道:“大概沐秦两家闹翻,让大皇子深刻意识到只有姻亲最牢靠!”
楚云程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也是接到消息,大皇兄在四海楼约见明沁雪,所以,他才会过来。
他就是想让大皇兄知道,他知道他想做什么。
不过没想到,明家小姐竟然匆匆离去,而大皇兄,也很快走了,看见他,竟然都不过来打声招呼吗?
这时,他的亲卫左青走进门来,楚云程问道:“打听到了什么?”
左青拱手汇报:“大皇子与明家小姐只待了一盏茶时分,便先后离去!”
“一盏茶啊?”楚云程颇有些意外,虽然他得到消息就来,但他来后片刻,他们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