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大巴开出衢州市区上了国道后,窗外就变得黑压压一片,只有路灯规律性地时不时闪过。
车子只有半满,我特意找了个后面的座位,疲惫地把头靠在车窗上,我只是不明白,那个组织如果真想把我扔到荒野里,选择多得是,为何要特地运到衢州来?
不管怎样这次我总算完成任务救出了杨平,要是他自己不当心又被抓回去,那么就算邱圆圆跪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再动了。
现在我只想尽快回到岳晓含那里,然后带着她和小岩离开,走得越远越好,什么那个组织池田慧子岳腾隆,还有四眼田鸡许子闻,还有他老家的黄泉阎王山,说到底关老子屁事!
虽然有睡意,我却不敢让自己睡着,生怕坐过站,就这样迷迷糊糊挨了几个钟头,两点十分时,大巴缓缓驶进了开阳长途车站。
我晃晃悠悠下了车,这地方以前当然来过,我也大概熟悉附近的路,一刻不耽搁就朝着岳晓含家走去。
半个多小时以后,我就出现在她家小区外。
我环顾四周,q和他手下昨天早上来过这里但没有得手,因为那个神秘的枪手一直在附近盯着,这个人如果不是邱圆圆,那究竟会是谁?
我缓缓走到岳晓含家的楼下,抬头望了望三层,她房间是黑的没有灯光。我有些失望,迈开步子上了楼梯。
她家门口的防盗铁门紧闭,我把手放在门铃按钮上,却迟迟没摁下去,不管她在不在家,三更半夜按铃显然不合适。
算下来我离开这里其实也就一天多,感觉却像已经过了一年。
我敲了两下铁门,敲得很轻,如果岳晓含在家,此刻一定睡得很不安稳,那么应该可以听见,如果她不在,那敲得再响也没用。
我多么希望听见那熟悉的拖鞋声,然而门内没有动静,又敲了两下,还是没反应,我的心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急促的拖鞋声响起,却是从对门里传出来的,那是田阿姨的家。
我猛然回头,门开了,就见岳晓含穿着睡衣披头散发冲出来,一下子扑在我怀里,哭了起来!
一切都太突然,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该说什么,只是紧紧抱住了她。
楼道很暗,岳晓含背对着门内的灯光,我看不太清她的脸,但那种体香是不会错的。
那个田阿姨也穿着睡衣出来,对我说道:“你跑到哪里去了?晓含都快急疯了!”
她走近看到我此时的模样,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你…没出什么事吧?”
她的话证明岳晓含并没告诉她实情,于是我道:“路上被打劫了,没大事。”
“撒谎”田阿姨注视着我,“阿姨活了半辈子,没那么好忽悠,早就知道你们两个有事瞒着我。”
我心说你谁啊管得着嘛!但口上却道:“阿姨,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谢谢照顾晓含和小岩。”
没等她回话,我就对岳晓含说:“把孩子抱过来,我们进屋去。”
她和孩子没出事,这对我就足够了。
“那个杨平你已经救出来了,就到此为止吧。”这是岳晓含把小岩放到小床上哄睡着后说的第一句话。
“那是当然的”我张开双臂,“你看,我没缺胳膊也没少腿,完完整整地回来了吧?”
她走过来,仔细扫视着我全身,目光停在了我的右腕上。
那里现在留下了一条明显的伤疤,岳晓含抚摸着疤痕,眼泪滴在了上面:“你受伤了,一定很重,否则不会有疤…”
我干脆把汗衫和t恤都脱了下来,光着膀子在她面前转了一圈,道:“伤痕是男人的勋章。”
这好像是哪部电影里的台词,岳晓含注视着我背后的一条条疤痕,突然伏在我背上又抽泣起来:“不要,我不要你再受伤…”
我转过来握住她双肩,像以往一样在她额头亲了一口:“你老公我现在要洗个澡,要不你也一起?”
她抬头望着我,目光明显没有拒绝。
我们把浴室的门关得死死的,在里头疯狂地相互撞击着,直到彼此都精疲力竭。
我太需要释放压力了。
等我们躺在大床上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
我突然把羊脂玉摘下,挂到岳晓含的脖颈上,“你想干什么?”她疲倦地问。
“嘘—”我把指头竖在嘴唇上,“戴两个小时,有用。”
两个多小时很快过去,我醒过来时,墙上钟的指针刚好走到七点。
厨房里有声音,岳晓含早就起来弄吃的了,我穿上短裤爬起来走进厨房,“醒了?”她看到我说。
我和她亲了一下嘴,把玉又收回来戴到自己脖子上。“刚才你有没有梦见什么?”我问。
岳晓含摇了摇头:“只睡了一小会儿,没做梦。”
“昨天…”我只说出两个字,就被她打断。
“我不想知道,我只想以后好好过日子。”她没有看我,目光放在砧板上说。
这时小岩的哭声传来,“该换尿布了”她边讲边在围裙上擦手,然后转身去了外面。
吃早饭的时候,我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你的孪生姐姐,真的死了么?”
岳晓含一下子瞪着我:“什么意思?”
“我是说…”嘴笨又开始了,我其实也不晓得该怎么表达,“有没有可能,其实你姐姐没死…”
我立刻又被她打断,“晓闵的后事是我办的,我看着她被送进焚化炉,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的眼眶已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