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雾,突兀地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雾气浓郁,仿佛幕布遮盖住视野,掩埋了声息。所有人不由地屏住了呼吸,想要让自己的目光穿过浓浓地雾气。
世界本就是如此,人类的视觉是上天赐下的礼物,一旦失去,即使再强健的人也会在瞬间惊慌失措。
除了本来就能够看见的人,而柳梦潮恰恰就是这样的人。他的眼中依旧能够体现出整个世界的大体模样,那里是台阶,那里是合成兽,那里是站立着的主教,那里是自己将要前往的方向。
柳梦潮的脚步很轻,轻得没有任何声音。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无声地笑容便在柳梦潮的脸上绽放了出来。
三步并作两步,柳梦潮没有惊动任何人,便已经来到了主教的身边来。在柳梦潮视野之中那一片闪耀的吓人的红色光点,正是主教此时的方位。
柳梦潮嘴角微微一翘,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腕来。左手腕从白色的袖口之中钻出,面对着惊慌失措的主教像是条安静优雅的毒蛇,轻轻地吐露着自己口中的信子。
信子是鲜红色的,因为染过了太多的鲜血。但是在此之前,这信子是银白色的,像是星光,却要比星光还要耀眼一点。因为他的声音很清脆。
柳梦潮手腕一抬,清脆的声音便瞬间在这个静寂的房间里面响了起来。
噌!
这是多么清脆的声响,像是露珠从高处坠落到长满了青苔的岩石上,像是夏风撞击着原本安静优雅的风铃。
只是这声音又是多么的冷酷,不,不止是冷酷,而是令人绝望。
主教的汗毛瞬间竖立了起来,就连其本人的双眼也在这个瞬间瞪得滚圆。紧张地心情瞬间像是冷风,呼啸着从主教的衣领处吹了进来,让这个原本只觉得胜券在握的男人瞬间感受到了绝望即将要来临的滋味。
他下意识地想要回头。但是却没有这样做。他的脖颈颤巍巍地抖动着,肌肤转瞬之间便接触到了锋利而轻盈地袖剑。
袖剑从袖子里面钻出投来,理所当然的十分秀气。如果仔细地观察的话,恐怕这柄袖剑还没有一个人的手掌大。但是当这个还没有巴掌大的小剑放在人的脖子旁边时。所能够带来的危机感却又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不要动,不要动,然后放轻松。”柳梦潮嘴角微翘,笑着说道。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
主教愤怒地叫了起来。只是他的话音刚落下,脖子上便立刻像是被小虫子轻轻地刺了一下。疼痛的感觉并不明显,但是却又是如此的剧烈清晰。
自己的脖子被人划开来了!
“我不动!我不会动!不要杀我!”
一个人如果死了,那么他原本拥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他所有的野望都只会变成坟前的一抔黄土,他的yù_wàng,他的理想。他的过去与未来,都只不过是那些随风飘散在风中的沙砾。这一点没有人比主教更加清楚,所以没有人能够比他更加配合了。他的叫声是如此的凄惨,像是夜半徘徊在窗外不停嚎叫的猫儿。
“我不是叫你不要动。”柳梦潮的嘴角依旧翘着,可惜主教能够看到柳梦潮此刻的表情。否则他一定会直接吓得尿裤子。
“那……”
“我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动,要知道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所以难免会有一些紧……”
紧张的张字还没有从柳梦潮的口中说出,他的手腕便已经下意识地颤抖了起来。紧贴着脖子上面的袖剑如果突然颤抖又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
恐怕此时此刻,再没有人比主教自己更加清楚了。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呼痛,便已经瞬间感受到了自己脖子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刀痕,许许多多的鲜血正顺着自己的脖子慢慢流下来。这种折磨人的痒意正一刻不停滴折磨着主教的心灵。
“不不不……不要紧张……”
现在不再是柳梦潮安慰他了,反而是主教开始安慰柳梦潮了。便在此刻,一声极其细微的水滴声响了起来。
滴答!
声音很轻,却又是如此准确地钻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面。
“请不要随地大小便,否则我说不定会更快地解决你的性命。”柳梦潮弹出袖剑的手再次轻轻一抖。只见被柳梦潮挟持着的主教整个人瞬间打了一个寒战,原本的水声居然在这个瞬间停止了下来。
这个男人竟是硬生生地将自己的尿憋了回去。不得不说。生死之间的大恐怖确实能够让一个人得到实实在在的成长。现在的情况不就是说明了这一切吗?
主教甚至可以发誓,即使自己还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孩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合作过。如果要评价一个小孩是否听话的话,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听话的小孩。如果要评价一个人是否诚实的话,他也一定是世界上最最诚实的人。
死亡。就是有这样的威力,特别是对于不想要死的人。、
“人总是会在死亡面前变得脆弱,无论是自己的死亡,还是别人的死亡。”柳梦潮抿了抿嘴,舌头轻轻地舔舐着自己干瘪的嘴唇缓缓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只是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哒哒哒……哒哒哒……”
柳梦潮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主教的牙关便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寒颤来。
“您……您说。”
“我听说你有贤者之石。”
“有!”
没有丝毫的迟疑,甚至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快,主教飞一般地回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