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娘看到燃晴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慌了。
做为凡人,她不可能有修为,可当初寄生在一个修士神魂中,当也算修炼不低了,不然也不会让燕北娘顺风顺水的好几世了。
以修为有成者,对付凡人,不要太简单,尤其还是它这种幻情术不低的寄生妖。
对于危险,有着本能的警醒。
看到景番身后的燃晴时,第一反应就是逃走,越逃越远。
可它这点儿修为,如果能够弃了这具僵尸外壳,尚有自保之力。
如今被锁定在了这具外壳之中,连九幽神猫几次欲催毁之,都以失败告终,它就更没办法了。
逃无可逃,抬眸对向景番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倒也不算太蠢,瞬时就明白了,“前辈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想办法?”
可那又如何?
“确切来说,是你杀了燕北娘。”
寄魂妖抖个不停,它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可除了浑身发抖,却也是无能为力。
缩着脖子,只能任人宰杀。
从来就喜欢落井下石的刘田,上前呼了它一翅膀,“哼,敢给我家小妹下寄魂种,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寄魂种与它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好比是它所生的崽一般,因为畏惧燃晴的神族身份,在契约签订之后,从来没敢主动联系过。
所以,对之前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还真是不清楚。
“你,你们……”
“轮到你了!”一簇火焰在燃晴指尖跳跃着,欣喜莫名,寄魂妖向后缩了缩脖子,心犹不甘地说道:“你们也知道,不管是龙脉还是害人,都是我做的。”
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狂笑不止,“燕北娘那个蠢货,不仅蠢,而且胆小如鼠,她没做过坏事儿,全是我做的。”
嗯,不论真假,由它这番说词,倒是给真正的燕北娘在天道面前搏了一线生机。
毕竟,二者一体,除了龙脉那件事可以明确断定之外,其它的事情,还真不好完全割裂开来。
“当初进宫做妃子,她不愿意,只想着嫁给邻居那个穷书生,你们说,穷书生有啥出息?
他自己连个温饱都不容易,还想带累我一起受苦,凭什么?”
情动时,寄魂妖眼底冒着绿光,看起来挺瘆人的。
“进了宫,不争宠,哪来的皇气?”
哦哦哦,燃晴明白了,皇气是好东西,寄魂妖进宫的真正目的也不是吃喝玩乐,而是想吸取龙子龙孙们身上的皇气,用于它自己的修炼。
懒得与它是非,景番将它踩在脚下,“是谁让你盗取的龙脉?”
龙脉不只燕北娘身上的这一点儿,它修为有限,也只取了百分之一,剩余的才是关键。
燕北娘倒在地上,面无表情,“我说不知道,你信吗?”
“信!”
既然有能力夺取龙脉,其修为和实力,就非常人所及,如此人物,可不是区区一个寄魂妖所能够驱使的。
至于当初,寄魂妖是如何与那人勾结在一起的,景番不想知道,也懒得知道。
说来说去无非那么几个理由,想不择手段的借助龙脉,提升自己的修为,可惜,龙脉偷来了,自己炼化不了。
入宝山而无所得,没有比这更悲摧的了。
根据事先的安排,先借助三生石,提取燕北娘的残魂,借用燃晴的镇魂木休养。
第二步就是抽取龙脉,封印在净瓶之中,假以时日,龙脉齐聚,重回凡人界。
第三步,之所以将收敛燕北娘的残魂放在第一步,而不是最后一步,怕的就是一招不慎被天雷所劈。
在前来此处的时候,天空已经聚集了阴云,给人的气势有雨势,更有雷劫将至之势。
想来,天道比他们更憋屈,更生气。
可天道一怒,动者雷鸣山裂,说不得要闹出多大的动静,不只对此一方百姓,连距离最近的万佛寺,恐也会受其影响。
声势太大,恐招来灾难。
不管是燃晴还是景番,都想低调处理这件事,都没想因此与万佛寺撕破脸,而且还想搭万佛寺的顺风车,前去新发现的小秘境。
所以,不管天道是如何打算的,燃晴和景番都不想干戈过盛。
为了让天道明白她的心意,燃晴都反反复复地叨咕着,准备如何如何,用九幽神火烧死寄生妖等等。
一直以来,在传统印象中,三生石都只是件可知人之前生后世的死物,其实他们也不想想,能够活灵活现的提供众生百相的石头,怎么平凡?
尤其现在,在从燃晴这里得来不少好处的三生石,得意洋洋地跳出来,板砖样的石头,让它生生扭动成了面条,那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燃晴知道,这是在运用手势的威力,从趴在地上的僵尸身上收取燕北娘的残魂,所以,这动作再滑稽,她也不敢吱声,更不要说大不敬的暴笑了。
随着三生石手势化为道道残影,一股淡灰色的死气漫出,浸入僵尸体内,缓缓的,缓缓的,被景番踩在脚下的寄生妖,脸颊扭曲得不成样子,可饶是如此,因为被扼制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咕咕咕的低响,一声也叫不出来。
一缕极其浅淡的身影渐渐飘出,懵懂的眼神带着新生儿样的稚嫩和傻傻呆呆的迷茫,模糊的样貌恰似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因是一缕残魂,极轻极浅,如半缕轻烟,风一吹怕是就要飘散了。
早有准备的三生石,又赶紧的变换手势,将燕北娘的残魂收进镇魂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