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来几缕车灯却没有警笛,左珩紧绷起神经,受惊小羊一样浑身发着抖。
敌还是友?
死士停了手,安柒眯起眼睛,看着车上下来的人步步走近自己。
心口积压了几十斤石头一般沉闷痛苦,轻轻咳了一下,血腥味便涌上喉头。
靠着墙壁借此支撑不至于狼狈倒地,腹部枪口血流不止,手臂上的刀口流血量减小,安柒难得觉得黑色布料倒也不错,流血量多了看上去也不是很骇人。
枪这种东西好用是好用就是打在自己身上痛的一批。
下巴被人狠狠扼住被迫抬起,长年拿硬武器的手布上厚茧,粗砺的手狠狠抹过她娇嫩皮肤,脸上的血是擦掉了,皮肤红了一片,再用力点就能擦下一层皮。
“这副狼狈样真是我见犹怜。”又倔又可怜。
扫开他的手,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她本不是个温柔的人只是刘海柔化了她眼里的戾气,“我会什么时候死?”
接住她瘫软下来的身体,宫霖渃眸光一沉,“你想死?”
“想。”扫了眼旁边无辜受累的左珩语气冷了几分,“放了他,我的命拿走就是。”
宫霖渃横抱起她喝道:“退下。”
被抱上车后就这么坐在他腿上,她是想下去保持距离,咳出血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失去意识的一刹那同时失去身体掌控权,与死亡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宫霖渃轻蹙眉捏着她的下巴,失血太多,人这口气一松就没了,只能用语言刺激她的意识,“别想着死了就能还债。”
段颜低着头把医药箱递给宫霖渃,“静静小姐失血过多,先处理伤口止血。”
送到抢救室,叶护主刀。
进手术室之前,叶护恶狠狠的剜了宫霖渃一眼,“我希望你不要再拿宫念的事情压安柒,你不想她活着,有的是人需要她活着。”
脚步未停语速很快,字字珠玑含针带刺。
消毒的时候,叶护听着情况心下一沉,小祖宗巴不得宫霖渃取她的命,估计也没打算再活着。
抢救过程中医生能力占据一大部分,严重到一定程度也是需要病人的求生意识挺过来。
凝重望了一眼手术台上脸色白若纸的睡美人,跟护士说道:“打电话给嬴氏,让太子爷过来。”
嬴漠寒几乎是把红灯闯了个遍,周身寒气太重,人潮拥挤的医院走廊不由给他让了个道。
宫霖渃本能感觉到危险眯起眼睛,看着他面色冷沉如墨,“嬴少。”
嬴漠寒开始根本没注意到有这么个人存在,幽深冷黯的眸子微转把眸光放到他身上。
宫霖渃穿着浅灰色西装,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异常显目,那是小姑娘的血,可视出血量有多大。
喉咙像被人死死攥紧无法呼吸,无数把锋刃利剑在心脏来回刺穿的剧痛,那双能拿枪能开战机的手克制不住的在微颤发抖。
宫霖渃坦然迎上他的视线,“你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想死吗?几乎所有在她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独独你不知道。”
他脸上带着几分嘲意,“安柒想一命偿一命,她亲手结束了一个孩子的生命,才十岁就这么狠戾决绝,安柒的心天生就是冷的,孩童时期没有任何杂质欲念的六年陪伴都没有捂化这个人。
“看来她真的没和你说过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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