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铨不喜欢香料的味道,故此此时流行于文人士大夫之间的蔷薇露等初级香水,他敬谢不敏。
但这一股淡淡的轻香,却很好闻,让他在睡梦中都特别放松。
余里衍跪坐在他的身边,呆呆地看着他的面。
俊秀、阳光,这是周铨以前给她的感觉,不过经历了长时间的海上航行之后,周铨瘦了一些,原本柔和的脸上多了几分刚毅。
不管是柔和还是刚毅,都好看,都让余里衍看不厌。
只是这厮,霸占了余里衍的床铺,都睡了足足一日两夜,还没有醒来!
余里衍自己倒只能去偏房睡觉,晚上还睡得不踏实,生怕这厮醒来时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
“你可知道,我想要……你醒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我,你睡前看到的最后一眼也是我!”
伸手轻轻抚着周铨的脸,在他刚刚长出的微须上划过,余里衍轻声说道。
“哦。”
周铨回应了一声,余里衍吓了一跳,然后看到,周铨睁开了眼。
“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你哦。”周铨调皮地挤了挤眼睛。
余里衍羞恼交加,挥拳就捶了过去:“让你装睡,竟然敢偷听我说话!”
“若不是偷听,怎么知道你心里竟然会如此想。”这句话周铨当然没有说出来,他一把抓住余里衍的拳头,用力一扯。
余里衍虽然身量足,可少女的力量,哪里比得上男子。被他一扯就拉入怀中,她拼命挣扎,却被越揽越紧。
外头还有使女在呢,余里衍甚是羞急,但听得周铨一句话:“你们先都离开,咳咳,我有要事要和殿下商量!”
是啊,要事,都商量到同一张榻上去了!
那些使女们暗中嘀咕,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离开,既不敢偷听,也不敢偷看。
接下来,当然是滚来滚去和接着滚来滚去的时间。
虽未真的剑及履及,却也已经做了别的该做的事情。两人甚是兴奋,还是周铨用极大的毅力克制住自己,让自己能够继续保持qín_shòu不如的纪录。
余里衍毕竟是公主,此时周铨实力还不足,若真弄出“人命”来,耶律延禧那边不好交待,只会让余里衍受苦受累。
既是相爱,便要能够为对方考虑。
“我昨夜和你提了耽罗之事吧……”
“不是昨夜,是前夜,你都睡了一日两夜了!”余里衍嗔道。
“最近确实太累了……难怪这么饿!”
“收回你的手,别乱摸,我令人炖了人参瘦肉粥,你先吃一点,莫要饿坏了身体!”
轻轻拍了周铨的手一下,余里衍整理好自己的衣裳,然后出去传令。那些站得远远的使女,不一会儿端来小几,直接架在榻上。
余里衍与周铨相对跪座,余里衍看着周铨狼吞虎咽吃得看兴,她眉开眼笑,只觉得普通人家夫妻过日子,便是如此。
“好了,好了,该说正事……我夺了耽罗,改其名为济州,但是逃脱了些高丽人,想来高丽会发兵征讨我。”
余里衍听到这,柳眉一竖:“它敢,我让父皇灭了高丽,父皇不出兵我自己出兵!”
周铨苦笑了一下,每当发怒的时候,余里衍这刁蛮性子就会曝露出来。
“你父皇现在在为女真人头痛吧?”周铨道。
提到女真人,余里衍也皱起眉,确实,辽与女真的战事并不顺利。
不过,因为榷城之盟的缘故,现在辽国受到的边境压力不大,故此可以从辽国南京调集精兵前去征讨女真。而且,榷城给宋国带来大量税收的同时,也给辽国带来了不少分润,所以到目前为止,辽国的国库还可以维持。
女真人也未能象原本的历史那样,连连大破辽军,甚至正面击败辽国主力。他们如今对付辽国的方法,还是当初用来对付高丽人的那一套,不停地游击骚扰,令辽国疲于奔命。
“若不是国舅房那边有人扯后腿,女真人早灭了,周郎,我和你说,那个萧奉先不是好人,你们宋国能不能派人将他杀了?”
周铨哭笑不得,萧奉先当然不是好人,但他把辽国弄得越乱,对宋国就越有利。宋国哪里会派人把他杀了,将他捧得高高的都来不及呢。
辽国越是陷入女真的泥潭,就越没有余力南顾,这个时候,宋国征西夏的时机已经成熟了吧,想来明年,最迟不会超过后年,西北战事又要起了。
“呸,不说这些扫兴的人和事,你要我怎么做?”见周铨有些发呆,余里衍又问道。
“你不是有亲卫么,我要问你借三百亲卫,他们未必需要真与高丽人作战,只要高丽人来时,他们在场,证明大辽也介入了济州之事就行了!”周铨道。
“我知道,你们宋人最狡猾,你这是要狐假虎威!”余里衍笑道。
“怎么叫狐假虎威,你若是雌虎,我就是雄虎,雄虎要压你这雌虎!”周铨翻了翻眼睛。
知道他所想的余里衍斜睨了他一眼,用腻得可以让人融化的声音道:“那你来压压啊……啊哟!”
是可忍孰不可忍,被一女郎如此挑衅,是个男人的都受不住。周铨刚刚吃饱,正有气力,顿时虎扑过去,将余里衍压倒。
余里衍挣了两挣,吃吃笑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周铨,于是被这厮逮住好好香了一会儿,看得她的使女面红耳赤,纷纷背转身去。
腻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又坐正起来,周铨正色道:“余里衍,这三百人不是白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