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朝着卫琳一福身道:“那晚辈就先行告退了。”
陆桀望着晚云的背影,对着卫琳道:“你今日怎得答应见她了呢?”
卫琳道:“她上回就觉察出了端倪,若是不答应见她,想必她也有法子来见我的。”
耶律弈不悦道:“你答应了她不再追究棉花一事,那到时候如何与康氏一族夺权?”
卫琳对着耶律弈道:“你也不必焦急,棉布一事也并非是没有两全的法子。
我们可以和晚云宁芳她们先行商谈棉布的买卖,这难道不比骗取棉布制作来的简单的多?
到时候也可以拿棉花换取棉线亦或是棉布,此乃双赢之法。”
陆桀对着耶律弈说着:“我觉得琳儿所说颇为有道理。”
耶律弈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耶律弈走后,陆桀问着卫琳道:“方才你们聊了些什么?”
卫琳望向着长安的方向道:“方才晚云她劝我回去长安,见见我牵挂着的人。”
陆桀握紧着卫琳的手腕道:“不行,你若是回去了长安,万一出了些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
卫琳叹了一口气,“我并未答应她,毕竟我也不知,行儿他会不会愿意我回去。”
……
晚云回去了南沙城的院落里,还不能消化今日所知之事。
更是在想着等她回到了长安,得如何跟夫君明说此事,晚云很是怕夫君会接受不了。
还不曾睡下,晚云便听得永嘉的声音。
永嘉进来就浓浓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兄长今日念叨了我一日不止,这会儿又来我耳边念叨,我来你这边躲躲清净。”
晚云道:“你兄长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嫁到卫家,妯娌之间的关系日后便难以平衡。”
永嘉说着:“他哪里就是为我好,他就是看不起奴仆出身,和皇舅舅一个模样。”
晚云好奇地问道:“先皇也看不起奴仆出身吗?”
永嘉点头道:“嗯,当年皇舅舅还只是一个王爷的时候,他身边的婢女就怀上了他的骨肉。
皇舅舅本要那个婢女将胎儿打掉的,但那时候我外祖母心善,许那宫女生下了孩子,也就是后来的大皇子。
皇舅舅还因此埋怨过外祖母,觉得大皇子的存在乃是他最大的侮辱,对大皇子素来冷落。
大皇子在深宫之中过的连宫人都不如,还是卫皇后入宫之后,才将大皇兄养在身边,不让他再受欺辱。
后边皇舅舅虽然宠爱过很多出身低微的女子,但是生下子嗣的女子大多都是世家出身的千金。
当年娴妃再是受宠,却也是无缘生下一个孩儿的。
晚云听闻永嘉的话,叹了一口气,难怪陆桀会不顾年纪身份喜欢上卫琳了。
若是没有卫琳的话,许是陆桀都已活不到今日了。
永嘉郡主无奈道:“我好兄长别的都不学,就只学了我皇舅舅这一套看不起丫鬟婢女的作派。”
晚云说着:“也是郡主心善,世家之人少有将奴仆放在心上的。”
永嘉道:“要说我心善看重奴仆也不是,若卫明琪他真的是一个奴仆,我许是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我也有我郡主的骄傲,我还不至于如此糊涂想要嫁给一个奴仆受人取笑。
但是卫明琪他不是呐,他也是卫家的公子哥儿,他娘亲出身低微,和他又有什么干系呢?
偏生简锡他就这么看重卫明琪的血脉,既然这么讨厌庶出,当初卫家又为何要把卫明琪给生下来呢?
小芳姐姐说得是,以前我觉得纳不纳妾无所谓,如今看来我日后绝对不会让我的夫君纳妾的。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身边长大的孩子,到头来因是庶出亲事受人磋磨。”
听着永嘉的数落,晚云只是淡淡地垂眸,安静地听着永嘉之言语。
永嘉许是说累了,又见天黑了,知晓简锡不会再去她的院落之中了的,才回去了院落。
叶雨见晚云站在窗口望着外边圆月,便道:“夜深了,您也该歇息了。”
晚云想起了天上的圆月道:“我有时是不是太自私了些呢?”
卫琳与卫老夫人时日都不久了,她们所盼望着陆景行能早日有自己的孩儿也是人之常情。
晚云更是在想,夫君如今答应了自己,不嫌弃没有孩儿愿意过继,可是日后还能抵挡地住朝中肱骨大臣的劝说吗?
还有,正如卫琳所言,当年先皇许下的誓言,到了后来只是虚无缥缈……
晚云垂眸叹息了一声。
叶雨道:“上回您高烧昏迷不醒的时候,太医就说过您的心思郁结于心,拖累了您的身子骨。
您在扬州的时候,常年也不见病一回,可到了长安之后,您的病也就没有断过。
好不容易才好了些,您该开心些才是,陛下答应你来沙城,又许你留在沙城游玩,本也是为了让您开心些的。”
晚云想起上回生病来,那时醒来之后夫君便答应她日后会去过继孩子……
原来是怕因为她的身子骨不好。
晚云还曾疑惑夫君为何就无缘无故地许诺她只去过继孩子……
也难怪之后他一直想要自己开心。
原来他的许诺,只是为了能够让她的身子骨好些而已。
晚云道:“我要歇下了,你先出去吧。”
叶雨只能领命退下。
晚云吹灭了烛火,却是辗转反侧得睡不好,直到夜深了她才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了翌日午间才醒来。
方洗漱后,宁芳就带着星儿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