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回屋看起了书,因为昨天一夜未睡,高度紧张,看了两页书就呼呼大睡着了,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有醒过来。
江氏想叫醒香菱,苏小曼微笑着阻拦道:“婶子,先别叫香菱了,她昨天肯定累坏了,把午膳镇在锅里温着,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吃吧。”
江氏叹了口气答道:“都怪我不好,害得这孩子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苏小曼揽了揽江氏瘦弱的肩头,安慰道:“婶子,你已经很好了,是你给我生了香菱这么好的金兰小姐妹。她歇一歇,下午就会生龙活虎了。”
江氏嘴角不由得上扬,这个苏小曼虽然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但因为出生商贾之家,帮父亲兄长打理生意,身上一点儿千金小姐身上的架子都没有,通情达理不说,嘴巴还甜,不像香菱一样直肠子脾气,哄得人这叫一个高兴。
苏小曼见江氏心情好了,这才说道:“婶子,你把给夏哥儿备好的午膳给我吧,我给他们送过去,回来再吃饭。”
江氏不好意思的对苏小曼道:“你明明是客人,却每次都麻烦你给夏哥儿送吃的,还是我去吧。”
苏小曼笑道:“婶子,我手脚粗笨,什么活儿也不会干,再不帮着送饭,手脚都快僵成木棍了。”
江氏掩嘴轻笑,若是苏小曼这个“临安第一绣”是个手脚粗笨的,怕是临安城就没有手巧的姑娘了。
江氏知道苏小曼是谦逊之辞,不再推让,把吃食装在篮子里,递还给了苏小曼。
苏小曼带着柳儿出了褚家,走了大约近两百步,突然前面村路疾驰而来五六辆马车,若不是柳儿眼疾手快,险些把苏小曼给撞飞了。
柳儿扶正了苏小曼,对着马车驶去的方向怒骂道:“眼瞎啊!”
苏小曼忙扯住了柳儿道:“小心惹祸,第一辆车上坐着四个官门中人。”
柳儿脸上虽然愤愤不平,却不敢再骂人了。
苏小曼眼色如墨,一直盯着马车驶去的方向,直到马车停在了香菱家门前,从车上下来十多个彪形大汉,怒气冲冲冲进香菱家院里。
苏小曼心里“咯噔”一下,忙对柳儿道:“柳儿,你脚程快,快去找长林叔,让他架车带你去找杨筹办。”
柳儿果断摇头道:“小姐,我不走,万一那些人是向家人,我走了,你被他们发现带走怎么办?”
苏小曼怒嗔道:“若是来找我的,能擦肩而过吗?根本是冲着香菱家来的,里面有衙门的人,连里正都说不上话,你快去找杨筹办求救,我去找里正来拖一拖,快去!”
苏小曼急得眼珠子都红了,柳儿纵有万般不舍,千般担忧,也不敢违背苏小曼的命令,立刻往葛长林家方向跑去。
苏小曼也急匆匆奔着里正家方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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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个受伤的胡人,香菱一宿都没睡觉,昨天白天又累了一整天,粘上枕头就睡得跟猪一样,就算是打雷都弄不醒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见一阵母鸡扑叫之声,随即传来江氏嘶心裂肺的大叫:“香菱,快跑!”
香菱一激灵从炕上坐起来,还没等拿起放在枕边的匕首,就被一群冲进来的汉子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香菱懵逼的看着五六个糙汉子,以及糙汉子身后穿着捕快衣裳的男人,一动也不敢动。
稳定了下心神,这才对一个明显是头头儿的捕快问道:“官爷,不知小女犯了何罪?”
何捕头趾高气昂的走到香菱面前,仔细看着与寻常农女不同的白晰精致的小脸,呲着一口大黄牙道:“还问我怎么了?你自己犯了什么事不知道吗?”
香菱摇了摇头道:“民女不知道,还请何捕头指点。”
何捕头指着身侧的一个汉子道:“这是盛家油坊的盛管事,就在昨夜,本来要卖到盛家的农家黄豆被盗了,你有嫌疑,跟我们走一趟。”
香菱终于知道为什么看着何捕头身侧的汉子眼熟了,原来是盛家油坊那个趾高气扬、打了江二兰子一耳光、踢了自己屁股一脚的盛管事。
香菱立即就明白了,自己家抢收了望杏村的黄豆,盛家发现了,这是来找后账了。
想过偷、想过报复,就是没想过会明火执杖、带着衙门的人来抓人,这也太明目张胆了。显然,这个捕快就是向家的走狗,不是个东西。
香菱泰然自若道:“这位官爷,事主的黄豆是昨夜丢的,我有人证证明我没有时间去偷。”
何捕头轻叱了一声,想当然的认为香菱在说母亲江氏作证,不屑道:“开玩笑,亲人如果可以作为人证,罪犯全都可以逃脱罪责了。”
香菱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昨夜没有宿在家中,是宿在榆树村的周郎中家,周郎中和他家的学徒三子都可以做证。”
何捕头脸色一愣,完全没想到,待字闺中的姑娘会在外留宿,这个褚香菱不仅做到了,还找到了不是亲人的人证,一找还找到了两个。
何捕头看了一眼盛管家,盛管家挑了挑眉,向院子四周扫了一眼。
何捕头硬着头皮道:“寻常女子,与陌生男人共处一夜,分明是互通款曲,简直寡廉鲜耻,不足为证,给我搜!!!”
捕快们把香菱和家人全部押出了屋子。
到了院中,香菱这才发现,梁兵、梁成国早就被押在院中,脸下已经被打得肿胀,像猪头一般。
见香菱也被押出来了,梁兵急切道:“有什么事都算在我头上,我跟你们回衙门,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