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家里的事都忙完了,香菱才得了空闲,想起答应王文谦做鸭子的事,特意从猎户手里买下几只鸭子,给王文谦特调了一道特色菜。
做好菜色后,香菱用老办法,在投壶里打了两颗泥弹丸,王文谦如听到闹钟般,立即就跑过来了。
香菱已经提前在院中摆好桌案,一边儿放笔墨纸砚,一边儿放菜色。
王文谦看着碗里的鸭头、鸭爪子等一堆东西,脸色顿时就变了,连退了三四步,警惕道:“你这做的什么东西?”
香菱一脸得色道:“你上次不是说在河边看到鸭子在游水,联想到了书法,要先“藏头”又是再“划掌”的,我寻思着你肯定是想吃鸭头和鸭掌了,特意从村人手里买来了三只鸭子,为你特调做了干锅辣鸭头和辣鸭爪,里面还有鸭肠呢,越嚼越有嚼头,可好吃了,你快趁热吃。”
“......”王文谦艰难的看着热气腾腾的鸭头、鸭爪,还有一条条如同面条长的鸭肠,感觉浑身不舒服,深深的咽了口唾沫,筷子却迟迟下不去。
良久,王文谦才似回过魂来,故做镇定的指着上面撒的香菜叶道:“我不是怕吃鸭头、鸭爪和鸭肠,我是不吃香菜。”
香菱皱紧了眉头道:“不吃香菜?那你要惨了,我家园子里的菜,就数香菜长势最好,最重要的是,无论是做面条、做菜或是做汤,我都爱撒一捧子香菜末来调味儿,你要是戒了香菜,就得把我做的菜给戒了。”
香菱指着绿油油的一池子香菜,洋洋得意。
香菱并不总用香菜做调味,上次王文谦来吃饭的时候,所有菜色都没有放。
她只是看着王文谦一副富家贵公子的矫情样子,就忍不住怼上一怼,看着王文谦吃憋的表情,比自己挣了钱还高兴。
王文谦看着一池子绿油油的香菜,脸色瞬间变了又变。
为了吃菜方便,香菱把旧宅已经长起来的菜全都移栽到了新宅子菜地里,香菜也不例外,不好移栽,干脆把连着根部的一层土全都挖过来了,经过几天的重新扎根生长,越发郁郁葱葱。
王文谦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用筷子淡然的把最上面的香菜叶一片一片的挑到一边。
看着辣鸭头有些发怵,抬眼看见香菱调侃的目光,硬着头皮夹了一个辣鸭头,疾恶如仇似的啃了一口,发现味道还挺特别,又咬了一口,越发不可收拾,吃得这叫一个酣畅淋漓。
待吃完了,王文谦主动帮香菱写好了菜谱,教完后没有马上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香菱主动问道:”王秀才,你是想到什么新的菜色了吗?”
王文谦摇了摇头,一脸难为情道:“明天我同窗要来......我让褚周去买食材,你帮我做几道菜.....”
举手之劳的事儿,况且,香菱还可以通过菜谱学习认字呢,香菱二话不说就爽快的答应了。
王文谦仍旧不肯离开,踌躇半天问道:”我的这些同窗,做诗和文章都不如我,所以聚会的时候,从来不以诗会友,而是以投壶论短长,我总是最后一名......你、能不能教教我投壶......”
怪不得王文谦天天起早练投壶,原来是想弥补自己的短板,胜过同窗。
香菱投得准的最大原因是天赋,并非技术,但若不教王文谦,王文谦一定认为她藏私,心想着教他几个动作要领,重振他的信心也行。
香菱迈步进了自己的房间,把箭兜儿解了下来,巡视了一圈也没发现能替代投壶的东西,突然想起了放在褚夏屋里的装凉白水的大陶罐,又折返到了褚夏屋里。
褚夏正把窗户欠了一条缝儿往外看王文谦,见香菱进来了,一脸忧色道:“香菱,这个王秀才总来咱家,好像不大好吧?”
褚夏是怕村人看见了说闲话。
褚夏只知道王文谦来褚家的事,并不知道王文谦是从狗洞子钻过来的,若是知道了,估计更加担忧了。
香菱不以为然道:“大哥,我一个傻子,和一个堂堂的秀才传闲话,吃亏的好像不是我吧?人家王秀才都不怕,你担心什么?”
一句话把褚夏说得不知道如何反驳了,秀才的地位,在村中那是卓然的存在,连里正都得让三分,依香菱曾经傻过的经历,还是个穷困农女,别说是嫁过去,就是去给人家当个妾,在别人眼里都是烧高香的好事。
理是这个理,但褚夏还是觉得名声于女子而言,太过重要,生怕妹子会吃亏,只恨自己瘸了腿,不能时刻盯着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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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菱出了屋,发现王文谦额头上冒了一层虚汗,还有些气喘,心想,这家伙上次不是挺能吃辣的吗?这次怎么辣成这样?
香菱狐疑问道:“你,需不需坐下喝口水歇会儿?”
王文谦紧张的摇头道:“不、不用,你快教我吧。”
香菱把大陶壶放在榆树前,退后十几步,拿起一只箭矢,似模似样讲解道:“投壶首先要专注,不能三心二意,要做到眼里只有壶,没有其他任何人、任何事、任何声音,三指握住箭矢中部,箭尾贴在耳侧,中线抛出,不能过低,也不能过高......”
香菱轻松一投,箭矢轻松的投进了陶罐,引来了王文谦羡慕的眼光。
香菱把箭兜儿递给了王文谦,示意他投投试试。
王文谦按照香菱的示范,扔箭投壶,第一个刮了边过去;第二个蹭了壶口掉出来;第三只竟然进去了。
王文谦兴奋的两眼放亮,手舞足蹈道:“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