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间的帝王之子都这么小气的吗?
“给你两息时间,重新说。”暴虐的宸王并没有给慕南卿组织语言的时间,用“继续编”地眼神瞪着她,掷地有声道。
“妾身…妾身过来是想给王爷提个醒!”慕南卿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说辞,“白日里赠与王爷的灵龟十分娇气,稍有不慎就会影响龟身灵气产生,王爷使用熏香要当心!”
“灵龟”两个字如今在萧宸玖这里就是埋了火药的坟茔之地。
慕南卿话音未落,被萧宸玖一把拎住手臂。
后者居高临下鸟瞰着她,语气一字一顿缓慢道:“你、还、敢、提?”
腕骨发出两声轻响,慕南卿倒抽了口凉气:“王…王爷?”
慕南卿觉得阎王爷好像生气了,但又不晓得有什么可气的,明明她还没开口提别院的事啊。
还没等她肃清思维,整个人就已经被萧宸玖推出卧房外,房门“嘭”地合实。
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的慕仙尊气得七窍生烟,撸起袖子狠狠在门板上踹了两脚。
尼玛的,这么爱用熏香,早晚熏死你!
站立在门口的护卫对此情此景见怪不怪,非常敷衍地出言安抚:“王妃莫要闹王爷了。那是皇上御赐的安神香,近半年以来殿下每日都要用,不燃香睡不着的。”那两只大王八可替代不了。
“我管他呢!”慕南卿气势汹汹吼出一句,转身就跑。
鉴于宸王爷喜怒无常、杀人如麻,慕南卿又怂人惜命,不敢在那种状态下触前者的霉头,最终啥也没谈成,带着一肚子气蔫耷耷回凝露院去了。
觊觎别院不能操之过急,还要静待时机另辟蹊径。
慕南卿靠在窗边,拿起桌上的茶,对月独酌,顺便感叹一句世事无常。
说起来她生前曾对趋炎附势的人深恶痛绝,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她如今一没修为二没势力,竟然也有为自己处境烦恼的一天。
想起却才被扫落在地的熏香,慕南卿更是忍不住摇头讥笑。
招阴香,摄阴取阳。长期使用会使生人神魂受损,最终走火入魔暴毙。
所幸香炉中添加量不多,且使用时间并不算长,萧宸玖只是出现了难以安眠、烦躁易怒的症状。
什么皇权贵族、凤子龙孙,原来是一样的不易。
慕南卿并不是慈悲为怀的仙者,相反她一点都不想沾染皇权个中秘辛,甚至…萧宸玖这个人,并不足以她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去搭救。
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其他的,就看他自身造化吧。
——次日,慕南卿为了赚钱天刚破晓便换了一身男装,顶着自认为最迷倒众生的风姿闯进萦儿的房门,走近塌前捏了捏小丫头的脸蛋。
九月的清晨天凉,慕南卿寒冰似的指尖接触到萦儿,后者激灵一下睁开眼睛,“嗷”地一声鬼嚎响彻凝露院。
晨光熹微,主仆二人顶着初升的太阳走在大街上。
“本想独自出府,奈何不识路寸步难移,”慕南卿试图解释,“真的不是故意吓唬你。”
萦儿揉着脑门儿上鼓起的大青包,眼神里掺杂着怨念,委委屈屈跟在慕南卿身旁不肯答话。
都怨王妃,一大早穿什么男人的衣服?害得她以为遭遇了cǎi_huā贼,惊骇过度一头撞在床角。
“宝贝。”罪魁祸首一点也没感受到来自小丫头的怨气,伸出一条手臂勾住她的肩,眉飞色舞道,“这京城之中,可有什么鱼龙混杂之地?”
萦儿猛地瞪大了眼睛,搞不懂主子犯病时的脑回路:“什…什么?”
“就是拍卖行或者花楼,不问身份的消遣场所。”慕南卿只当她没听清楚,字正腔圆解释道。
“王…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带你长长见识去。”慕南卿展颜一笑,艳绝的面容彰显得意忘形。
“公子,您都有王爷了,这样不好吧?”萦儿脸都绿了,实在是对这种行为无法置喙。
“哈?”慕南卿意识到小丫头在想什么,一巴掌拍在她后脑上,怒其不争道,“你这死丫头想哪儿去了?我是去寻找商机,不是去寻花问柳!”
“哦。”萦儿飞快答应一句,按住被敲疼的脑袋,指着一个方向不情不愿道,“奴婢入府之前,曾听说‘寻客’酒楼常有花魁出台,还专门定期竞拍奇珍异宝。”
慕南卿当机立断:“带路。”
萦儿口中的“寻客”酒楼落座在远离人烟的偏僻之地,按理说该是客少人稀,可当两人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外表看上去低调得寒酸的酒楼其实别有洞天。
至少达官贵人随手就能拎出来一把。
京城重地官员众多,又是天子脚下,虽说来烟月之地消遣算不上违法乱纪,但到底不光彩,仍旧不可为外人知晓也。这坐落在人烟稀少之地的酒楼就成了达官贵人消遣的不二选择。
慕南卿就是看中这地方消息灵通和人傻钱多。
“公…公子,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两人一进门,就有数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跟着她们,萦儿紧紧抓住慕南卿的衣袖。
南卿搂着萦儿要了一张酒楼的通行玉令,带着她径直上三楼进了一个房间。
“去,把笔和纸拿来,”慕南卿指挥萦儿把纸铺平,“磨墨会吗?”
“会的公子。”萦儿照做,顺便多问了句,“公子要画画儿吗?”
“不,”慕南卿轻描淡写否认,“我要画符。”
萦儿嘴角抽搐:“符篆都是用朱砂画在特殊纸张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