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雨天,天阴沉沉灰蒙蒙,视觉闷窒感严重。操场积了很多水,上午大课间的时间改为自由活动。外面寒风刺脊骨,高三一班的学生都聚在教室里,门窗闭得严实。
走廊的一排窗子上起了雾气,朦胧不见窗外的情状,白棉伸出细白的食指在窗子上画出一个爱心,穿过透明线段,望清外面的云,像一副眼镜。
“甄姐,这周五又数学考试吧。”是来数学课代表许甄这里探听消息的同学甲。
许甄从厚实摊开的题册中从抬起头,一手转着笔,如实相告:“对,周五下午,数学考试。”
那人表情苦涩:“卧槽,上个星期才考了的,又要考数学,就不能换一个考,考个语文啥的。”
旁桌一人接:“语文还要写作文呢,快算了吧…”
“一天到晚的考试…”
许甄转的笔卡住了,她重新转了半圈,过到手中是执笔的姿势,闻言无奈地弯唇笑。
后面的白棉拧开热水瓶,热白气冒了出来,她吹了吹:“真考试啊,甄甄,我这里卷子都比书还厚了。”
许甄:“嗯,而且下个星期也考,下下个星期也考,下下下个星期也考…今后每个星期都要考。”
白棉哈了一口气,很哀伤,看着窗外。
带转弯的走廊能看见下面几楼横向教室的动向。那里门户打开着,有男生在后门的门框处做着引体向上,旁边有人凑热闹拍手叫好。
扶栏那里也有男生女生在打闹,望进教室鲜少有人看书刷题,悠哉悠哉。
白棉情不自禁感慨:“我好想回高一啊,也没那么多考试,楼层也低。”
许甄静了一下。
白棉撑着下巴继续喃喃:“而且他们周四周五好像活动,还有露天电影可以看,不用上晚自习,真是舒服啊…”
许甄低下眼帘:“嗯,毕竟要元旦了,学校组织活动嘛。”
一般节日学校都会组织一些活动。汇演或者看电影,春游,远足,班里开派对之类的。但这些活动大部分都不会把高三的囊括进去,因为学校把升学率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走廊里忽有喧闹人声,应该是有结伴的男生经过在打闹。她跟着声音侧头。
想,高一和高三果然是有距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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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四中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课都是自习课。应国家要求,为中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一般会有一两次自习课是自由活动时间。
因场地和运动器械数量的限制,大活动课一般是分班级分时段上的。就跟分批吃饭是一个道理。
每周三是高三和高二的单数班上。
这天是星期三,绵绵冷雨终于停了一天。下午时候,出了一点太阳,稀薄微凉的阳光穿过光秃秃的枝干,跌在人们身上,深冬季节,不温暖但心里安逸。
羽毛球场地。
付清清一个大跨步接住了球,脚在水泥地上磨出一道白痕迹,灰尘拥聚到她脚尖。她软着膝盖一时站不起来。
球携纯白的羽毛以一个过于险峭的角度飞跃过白网。
对面两人严阵以待。
许甄站在付清清后侧都做好了替前方接球的准备。
结果对面二人脚都蹭出火星子了,也没接着。
付清清站起来,耍酷一样转了两下球拍,炫耀道:“看看,看看,我这球接的简直是…神来之笔啊…”
对面的龙秋解了两颗衣扣,她们也打了有将近半个小时了,饶是这么冷的天也有了热意,背上出了些薄汗。
龙秋垂着手,握着球拍,隔了老远跟她们摇头,要打退堂鼓:“不行了,我累了,我去坐一会儿的。”
她身侧的白棉也疲软地微曲着下腰杆:“哎呀,我也想休息一样,果然是老了,太久没上体育课了,净去考试去了…”
两人就这样像晒萎了的花骨朵一样,走到了羽毛球场外围的台阶上坐下。
付清清又转了两次球拍,转目看着许甄:“要不我们两个打,打一对一的?”
许甄虽然也累,但也不想坐下休息:“可以啊。”
她握着羽毛球拍往那边走。
那头出现两个人,同样的羽毛球拍被握在手上,不是校服,穿着靓丽,很显眼。
舍曼:“刚好我们四个打吧。”
许甄停下脚,回顾看着付清清,她是个粗神经,性格也好,论事不论人。
许甄觉得,打场球的事,付清清绝不会说不。
果然。没有。
一场战局就这样拉开。
佘曼和白棉她们不同,打个羽毛球打得又狠又快,扣球时一脸嚣张跋扈的样子。捡球的时候撇着嘴,又慢又懒。
没几个来回,许甄就有点手软,她真是想结束战局,赶紧去吃晚饭。
看着付清清越发来劲儿的后脑勺也没好意思举手卡停。
佘曼其实跟许甄没有私仇。不过,一个学生会会长,一个是大姐头,穿衣打扮,课堂纪律什么的偶然会起冲突罢了。
以前没私仇,不代表现在没有。就凭她看见许忌背着许甄,她舍曼就对许甄不爽。
就有一大篓子的坏话和火气逮着机会就想发。
一个高抛球过来。
许甄倒退了两步,用力拍了过去。
佘曼扣球,力道用了十成十。
许甄接球的手腕颤了一下。她脚步也跟着向左偏斜,再一个抬头。
球正好砸中眼睛。
手上的球拍摔在地上,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她的左眼一直冒着眼泪,疼痛尖锐刺心,她狼狈的蹲下。
只有右眼能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