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正沉思着,一旁的福晋却开了口。
“陈太医言之有理,毕竟事关后院,唉!说起来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妾身的失责。”她面带愧色地看着弘历:
“爷若是不弃,此事不如还是交由妾身彻查吧。”
“此事怪不到你头上。”弘历看了福晋一眼,“你如今身子重,不可操劳,此事还是别管了。我会亲自处理的。”
“管理好后院本就是妾身的职责,况且后院之事,很多细节爷您未必能注意到,还是让妾身来处理比较好些的。”福晋坚持道。
见弘历在犹豫,她又道:
“爷若是不放心,您看……让侧福晋从旁协助妾身如何?”
“侧福晋?”弘历讶异地看着福晋。
“没错。”福晋认真地点点头:
“侧福晋身份在众侍妾之上,再加上她一向与富察格格交好,对此事必定上心。让她从旁协助最合适不过了。”
闻言,弘历沉吟了起来。
其实福晋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对于后院的事情,确实她比自己更熟悉。
再者,最近朝事繁忙,他本就有些分身乏术。
若非因为刚刚府中添了小阿哥,圣上格外恩典,这些日子他恐怕得忙得连府邸都难回一趟了。
权衡一番之后,弘历才对福晋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辛苦你了。”
见他应允,福晋弯唇一笑,说道:“这是妾身的分内之事。”
弘历不忘叮嘱道:“切记不要勉强身子,你只需要坐镇其中就好了,下面的事情就交给侧福晋去办吧。”
“好。”福晋温婉一笑。
回海棠阁的路上,秦嬷嬷一路小心扶着福晋,一面不解道:
“福晋,奴婢瞧着平时对您最不敬重的便是这个侧福晋了,您为何还要提携她?”
“爷说得对,如今我确实身子重,很多事情力不从心,是必须得有人从旁协助的。”福晋缓步而行,幽幽道:
“而后院的这些人中……也就只有这位侧福晋最适合了。”
秦嬷嬷不由一怔。侧福晋适合?她怎么觉得整个后院就当属这个侧福晋最不靠谱呢?
她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忧虑:“就怕她到时做起事来无规无矩,无所顾忌的呢。”
福晋目光幽深,唇角似溢出了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我要的就是她的无所顾忌。”
忽然顿了脚步,她对秦嬷嬷说道:
“不回海棠阁了,去兰翠院,还有,叫人去唤侧福晋也过来一趟。”
“是。”秦嬷嬷应声,便扶着福晋往兰翠院的方向去了。
……
兰翠院里,福晋屏退下人,待屋内只剩侧福晋和躺靠在床边的富察格格时,她便将陈太医说的话都告诉了她们。
知道自己早产竟然是被下毒的富察格格整个人瘫软了在床上,脸色一阵苍白。
之前两日陈太医在调查,她以为顶多是因为她身体哪里出了问题,亦或是当日吃错了什么东西而已,却没想到竟然是——
“我,我……被下毒了这么长时间……我竟然毫无察觉……”
还好最后永璜没事,不然……
她满是后怕地揪紧了被褥,紧紧咬住了唇角。
坐在一旁的侧福晋则是气得拍案而起,怒道:
“此事不用审,肯定就是金寻雁这个狐媚子做的,除了她还有谁会干这种阴损事?”
“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福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肚子,蹙眉看向侧福晋。
侧福晋有感她的不悦,连忙讪讪然坐了回去。
福晋这才淡声道:“空口无凭,凡事还是要讲究证据。”
顿了顿,她又看向了富察格格:“放心,此事我一定会彻查清楚还你和孩子一个公道的。”
富察格格一脸感激看着她,连忙坐直身子颔首谢道:“婢妾和永璜谢过福晋。”
“此事爷已应允我找一个人协助,侧福晋在府中地位虽在我之下,但却也高于其他侍妾。而且素日里与你交好,所以……”
一句“在我之下”,侧福晋心中怨愤的火头正欲窜起,下一秒,却又因福晋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怔住了。
“所以,我想找你协助我彻查此事。”福晋定定看向了她。
侧福晋怔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一脸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找我协助你?”
“怎么?侧福晋不愿意吗?”
“自然是愿意。”侧福晋冲口而出,顿了顿又不解地看着福晋。
“只是……你为何要选我?”
福晋笑了笑,理所应当道:“你是侧福晋,不找你该找谁?”
侧福晋一时语噎。
确实,在这个后院里,除了福晋之外,身为侧福晋的她地位便是最高了,不找她找谁。
能让侧福晋帮忙彻查此事,富察格格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当下便连忙道:
“那婢妾便在此谢过福晋和侧福晋了。”
福晋又与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便道身子乏累,起身离开了。
送走了福晋,侧福晋却沉思了起来。
富察格格却不疑有他,一脸感恩道:“福晋还真是尽心尽责,自己身子这么重了还要为我的事情操劳。”
闻言,侧福晋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傻啊,你也知道她身子重了,不把凶手查出来,她能安心吗?”
谁能保证下一个会不会轮到她的肚子?
听了这话,富察格格哑言了。
确实,如今最迫切想找出凶手的恐怕当属福晋了。
“不过我倒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