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听了花月的话脸色顿了一下,高向菀身上有伤这点他昨日也有察觉,但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
昨天他就想向弘历禀报这事,只是话还未出口就被弘历打断了。
陈太医道:“我知道,所以我今日带着女医官过来,就是想给格格仔细验查伤势的。”
闻言,花月才注意到陈太医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是一个女医。
“那太好了,我这就带您进去。”花月说完拉着女医就往里去……
清斋阁!
书房内,弘历就在案前的椅子上坐了一夜,竟是一夜无眠。
他动了动身子,手撑额前正欲闭目养神一会儿,忽然,大门就“咯吱”一声打开了。
“我不是说了不要打扰……”
弘历抬起酸涩的眼睛,竟然看见是熹贵妃站在门前。
骤然看见熹贵妃出现在他的书房,弘历当场一愣,以为自己眼花了。
“额娘?您怎么来了?”他摇晃着站了起来。
“为娘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瞒着我?”
熹贵妃又气又急地快步走向弘历,离近了,猛地瞧见他竟是一脸的憔悴不堪。
她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你,你这是怎么了?听说你还受伤了,啊,可严重?”
她急得上前就要查看他的周身。
“额娘,我没事,轻伤而已。”弘历挡下她的手,疲惫地掀起了一抹笑意:
“这种小事怎么还劳动额娘亲自过来了?”
“小事?”熹贵妃气看他一眼: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和你皇阿玛竟都瞒着我,若非是福晋来禀,我至今还蒙在鼓里了。”
“福晋?”
见他眸中闪过不虞之色,熹贵妃连忙解释道:
“福晋是担心你。听说你还将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夜,身为妻子她能不着急吗?”
弘历垂下了眼帘,没有说话。
熹贵妃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眼底的那一大片乌云,心中一阵心疼。
听到弘历在山上遇埋伏的时候,还有大炮轰炸,情况慌乱凶险,简直没把她吓得心肝都颤了。
最后听说他人无大碍,她的一颗心才算稍稍放下了一点。
但眼下看着他一副萎靡不振的神色,熹贵妃好不容易放下的心瞬间提起来了。
她从未见过弘历如此颓废挫败的样子,就好像是遭受了什么他无法接受的打击一样。
“你,你真的只是受了轻伤吗?”熹贵妃紧张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是,可是还有什么其他……不能言喻的伤?”
弘历:“……”
他无奈地抬起受伤的手臂:“我真的就只是手臂上划了一下而已,您别听他们胡说。”
“那你为何要瞒着我,还要将自己关在房中躲起来不见人?”熹贵妃眼中的担忧不减。
她的儿子可是一个处之泰然,胆色过人之人,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伤,一个小场面所震慑?
“我只是在为追捕贼人的事情忙碌而已,并没有躲起来。”弘历躲开了她审视的目光,说道:
“额娘,我真的没事,您就不用担心了,先回宫吧。”
熹贵妃看着神情恍惚的弘历,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她紧紧盯着他:
“听说昨日高氏也去了送行,而且受伤了?”
一提起高向菀,弘历蓦地身体一僵,像是掩饰什么一样,他转身坐回椅子上,含糊地“嗯”了一声。
熹贵妃顿时心中生疑,语气也冷了下来,试探道:“你这个样子与她有关吧?”
弘历摁在案桌上的手骤然一紧,他生硬地挤出一丝笑容:“怎么会与她有关,额娘您多想了……”
“是吗,那额娘去看看她。”熹贵妃冷着脸,作势转身。
“额娘。”弘历惊得滕然而起。
熹贵妃回头,看着他复杂躲闪的神色,她心中顿时升起了薄怒。
果然是那个女人。
比起高向菀现在的伤情。
熹贵妃更想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能将她如此骄傲又沉稳的儿子弄成现在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
弘历被熹贵妃探寻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受了重伤,如今昏迷不醒,您还是不必去看她了。”
熹贵妃看着弘历没有说话。
是不必去看,还是他不想自己去看,他的神色已经表面了一切。
片刻之后,熹贵妃突然问道:“那她是如何受的伤?”
弘历顿了一下,其实,他也想知道她是如何受的伤。
“不小心摔倒了。”他随口道。
见熹贵妃生疑地皱眉,他急忙又道:
“当时现场混乱,一时间也难以说清楚情况,总之那就是个小意外,现在我们都没什么事情了,您就别担心也别多问了好吗。”
熹贵妃看着他,不置与否,转而微微一笑道:
“好,那额娘也不给你添堵了,但你得答应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先爱惜好自己的身子。”
“儿臣知道了。”弘历应道。
熹贵妃上前轻抚着他受伤的手臂,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道:
“我的儿子可是做大事之人,是不会被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给羁绊的,是吗?”
弘历心头一滞,他敛了敛眸才重新抬起,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那是自然。”
“如此就好。”熹贵妃欣慰一笑。
……
梨花院中。
帐内,女医看着高向菀身上的淤伤不由满脸的震惊。
她负责医治的基本上都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