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洪本打算直接走人,但是当他拿着另一份歌词走到音乐教室门口,忽然停下来脚步,眼睛看着旁边问道:“孙老师,没有音乐课的时候,我能不能到这里来呀?”
“到这来?”孙老师犯起了糊涂,这小子不是非常不情愿来吗?这想法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嗯,我想学习弹钢琴,这样未来我再写别的歌,自己就能够谱曲了。”钱洪平静的摆了摆手。
“你又有新的灵感了?真是太高产了,学钢琴的事情没问题,我去跟校长申请,我想他一定会允许的。”
“那就多谢孙老师了。”说完微微一鞠躬,钱洪就离开了音乐教室,只是在返回五年二班的半路上,钱洪是一眼就看到了探头探脑的王蕊。
一看王蕊那欲言又止的表情,钱洪就大概猜到了她的目的,于是就果断的走过去,将自己手里的歌词往她面前一递:“你是想要这东西吧?”
顿时王蕊的眼睛就亮了起来:“钱洪你怎么知道的,你的那首歌,我爸跟我大姑哼哼了一晚上,到最后都哭了。”
“哼!现在找我还能有什么事!”钱洪皮笑肉不笑的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就拿去抄吧,我实在懒得再给别人写了。”
“那好,待会儿下课我就给你送回去。”
“嗯”望着王蕊欢快的、转身离开的背影,钱洪却在心里狠狠的鄙视自己,为自己到现在见到王蕊还会束手无策而头痛不已。
放学之前,钱洪估计学校里面九成以上的小毛头都做到了人手一份歌词,下午孙老师还专门去跟校长汇报了情况,然后一边把这首歌报上去参赛,一边安排几个文艺尖子跟钱洪配合,预先进行彩排,想要把独唱改为合唱,用以弥补钱洪气势上的不足。
用王校长的话说,这首歌肯定可以入选元旦的文艺汇演,所以他是无条件的支持孙老师、支持钱洪,想要什么便利都行,他就等着造船厂子弟小学扬眉吐气了。
没办法,钱洪只能看着那几个跃跃欲试的六年级的学生,乖乖的放下了都已经……
因为这首歌,钱洪的知名度已经从造船厂往江南和糖厂扩散了,他现在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认出来,然后就是一顿指指点点,那些推着自行车上下班的大老爷们,都很喜欢哼哼这首歌,用来悼念他们逝去的青春。
受此影响,那些跟钱洪一块玩的小毛头,他们也破天荒的得到了爸妈的支持,最明显的反应就是,钱洪家院门口多出了一座砖头小山。
钱洪跟张强、任宏伟说过,要他们弄些砖头来,结果这话三传两传,最后就变成了人人来钱洪家都不空手了,连那些来玩红白机的小毛头也是一样,都非常自觉的带砖头过来,不过这里的砖头多了,自然就有地方砖头在变少。
例如距离钱洪家大约2-3条街的一片煤棚子,最开始就是自己垒砌的砖墙上有个小洞,谁知主人几天没留神,四面八方的小毛头就一块砖、一块砖的拿走,发展到最后整面墙都消失了,煤棚子直接变成了凉亭,气的主人是跳着脚骂街。
人多力量大,钱洪家的院子迅速就被堆满了,后来实在没地方放,只能把砖头堆在院门口,从而冒出了那座小山,吓得钱洪是及时叫停,要不然他就连家门都出不去了。
这几天钱洪一放学就在院子里面忙乎,硬是凭自己的力量,用那些砖头顺着雨棚搭建,垒砌出了一个两米乘三米的棚子,虽说看上去有些歪歪扭扭,但是这工作量已经是非常的惊人了。
钱洪他这是在为鹌鹑过冬做准备,要知道黑龙江的冬天可不是开玩笑的,晚上达到零下三十度不成问题,就鹌鹑那脆弱的小生命,露天的话一阵冷风就能吹死一片。
为了让这个棚子尽可能的保暖,钱洪还用红白机的游戏时间换来了散装水泥,然后在邻居们的指导下进行加固和抹缝,完全就是按照人可以居住的标准来弄,最后在雨棚的一角还砌了个小巧的炉子。
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钱洪却是一天比一天更忙,在他自己那些事情之外,家里又到了该贮存秋菜的时候,这可直接关系到冬天的伙食水平,所以老妈是非常的看重,早早就零打碎敲的干了起来。
昨天是一捆糖蒜,今天是两兜雪里蕻,明天又变成了一大筐的芥菜嘎达,反正院子里面的是被塞得满满登登,刚建好不久的暖棚,鹌鹑还没住进去那,秋菜和咸菜坛子可就先摆了进去。
清洗、改刀、腌制,老妈绝对是过日子的好手,在她的操持下,光是咸菜就弄了六七种,土豆、大葱、青红萝卜、粉条无数,这些食材很快就会丰富家里的餐桌,让钱洪跟老爸吃的饱饱的,而这就是东北人的过冬方式。
终于,储备秋菜到了最后的攻坚战役阶段,那就是买白菜跟腌酸菜,这可是纯粹意义上的体力活儿,可是非常的不凑巧,老爸又出差了,搞得老妈也是相当的无语,结果是挑选一个周二的下午,老妈就事先请好假,跟着就夹着面袋子,带着钱跟钱洪出门了,开始在附近的街道上转悠起来。
“白菜,大白菜,五分钱一斤,多买优惠呀!”
“棵大、实诚、扔地下裂八瓣,最好的阿城大白菜喽!”
“两块钱一袋子,装满一袋子给送,今天大优惠,不过了!”
几乎是在各个街口,一辆辆木头板车停在那里,供一群群的人们挑选,而菜贩的吆喝声就从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