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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强自镇定还是浑然不怕可有着明显的差别,游牧民虽然前不久才刚刚厮杀过,可他们却拿不出格鲁古人那样的镇定姿态。双方只要互相一打量就能分辨出彼此底细,想要硬充好汉还是有些太困难了。
野狐部落的人们早已认定这些四目之人来历不凡,再加上气势对比就产生了更多的敬畏。于是他们不但对于这些居于暗河之中的民族分外谦卑,就是对于一路上表现出不卑不亢态度的绿也高看了几分。
他们显然对这个河青人的地位做出了错误估计,不然又怎么可能表现得如此镇定呢?
而且格鲁古人也并非是对于外界丝毫没有兴趣的人,他们也不可能做是一群外人靠近己方而毫无反应。将看到的画面录制下来再上报便是最起码的操作,后续也能得到由米图卡传递回来的外界动向。
只要弄清楚这些人的来意和去向就没什么问题了,毕竟人家才是这里的土生居民,作为外来人也没有阻挡他们走路的自由。
格鲁古人虽然有意无意地让开了道路,但是跟着绿一同开路的牧民们却忍不住地不断腿软,时不时就有人想要趴在地上行大礼叩拜。不这样就无以表达他们对于那些大件造物的崇拜,不这样就无以表达对于外形怪异之人的惊惧。
这种事情做上一次两次还可以,但是随着后续道路的深入就会遇到更多格鲁古人,搬运、制造、讨论和设计的人手都会时不时地出入主干道。可见迁徙地牧民队伍正在逐渐深入“山中精怪”的核心居住区,在这里倒是会遇上一些专心于工作而无暇他顾的格鲁古人,只有不清楚此间变故之人才会略微表现出丁点诧异。
总不能五体投地一次后才起来没几步,结果又要全身心的趴在地上做叩拜吧?
外形有异之人其实与珍稀的异兽并无太大区别,都是可以让初次见到者惊得下巴都合不上的存在。而若是反复出现以至于能让人心变得麻木不堪,那么带来的冲击力也就会随之降下几个台阶,不至于再让少见识的人们合不拢嘴了。
越来越多的四目之人是牧民们不再膜拜的原因之一,而跟随在身后的各类畜群也起到了催促作用,随着大队移动就很难抵挡前进的趋势。
它们在宽度有限的甬道之中就只能跟随前方同类移动,哪怕是不用力践踏也会扬起相当多的灰尘,足以让整个隧道之内变得乌烟瘴气。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停下脚步根本就是件奢望,别说牲口不能在这样的状况下停步,单个的牧民与之相比也是无比脆弱。
真要一直坚持膜拜就有可能被踏成肉泥,再是心中恐惧之人也不可能如此作死。于是在震惊畏惧之余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而且也只能跟着引路者的脚步不敢踏错,生怕失陷在两边歧路无穷的岔道中。
这样的顾虑也多亏了绿的提前教导,这小子还拿黍的经历给牧民们做了反面案例。
在草原上迷失了还可以根据日月星辰作为引导,就算是饿了也可以发挥自身能力荒原求生。可是极为陌生的洞穴就在他们的知识盲区之外了,万一迷失在无数的歧路中可就永远都无法再见到光明,只能在黑暗和寒冷中冻饿而死。
与这些路过者的战战兢兢和小心翼翼不同,总有些暂时结束手头工作的格鲁古人会找些乐子,毕竟也不能要求他们每个人都知识丰富见识广博,而且还有着远超常人的远航经历。
有些人或许会借助固定地点的摄像头看稀奇,等到关注的兴趣退散后便会重新返回工作。有的则会不惜靠近到数步距离内以求看得更清楚些,而且还会派出承担种种活计的侦查器相跟随,就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一般。
别看这样发闲的人占比例并不高,但那得以三千多人的残兵数量做为基数,所以很容易就有百余格鲁古人渐次出现在岔路之处围观。
在这些人的身后有的是居住之处,有的是进行工作和研究的地点,对他们而言也可以说是在门口看热闹。但是对于牧民而言却觉得始终处于监视之下,那一个一个的岔道就仿佛是妖魔的大嘴,而精怪们就可以依仗地利占据绝对的优势。
也没走了多少步就觉得注视的目光越来越多,而且在数量上差不多能超过自己部落的规模。其实真正出来看热闹的格鲁古人并不多,反而是有人会派出各自的侦查工具做为远方耳目,以至于不小心就吓到了牧民们。
在畏惧的心情影响下几乎看什么都觉得心存恶意,一时无法理解单独个人与成群的侦查机器的差别也是没办法。也就是作为胆小的一方始终都在努力保持心智不溃,否则还真有可能做出什么糟糕的事情。
于是一方只存有好奇的心思做打量,而一方则看什么都觉得非常可疑,就差陷入总有刁民害朕的被害妄想中了。就算牧民中有胆大的也强不到哪里去,他们的认知依旧会存在让人啼笑皆非的部分。
就好比有血有肉的格鲁古人依旧是长相怪异的山中精怪,形状怪异的侦察器则是更为低级的精灵。低声的交谈声和细碎的多足行走声则是山神的低语,若有不敬就肯定会被终身留滞在不见天日的地底之下。
不过该离开的总是得离开,惊慌牧民的心情会随着格鲁古人的数量渐少而有所舒缓。反倒是后者的热情会逐渐提升,以至于不断的发照录视频并传给战友们,短短的时间内就带动着几乎所有人重新将目光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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