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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娘笑呵呵地对卫笑着说道:“哎呀呀,真是不当家不知道事情多。我以前还以为书吏就是吃干饭的,结果他们居然这么有用!以前怎么没早发现这么管用的本事!?”
麻姑平日里也没太大的存在感,不过倒是在这时笑道:“也不见得,原来那县令就是吃干饭的,河青城没了他也照样过日子嘛!”
红衣能接触到的事情也不太多,于是便笑着附和道:“是啊,最没用的就是冯潮!”
说出这句话的人应该是没有太走心,以至于曾经的老捕头不得不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老头子就得先将心中的无奈和微怒稍稍压下了一些,然后才转向四娘进言道:“书吏、衙役和捕快其实都有用,这些可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要是没用还干嘛整这些玩意?不过这事情也是越干越熟练的,若是将他们放在别处太久了就会手生,你看……”
“干嘛老给我说这些?现在不正在用着吗?用得着的时候让他们帮帮忙,要是没事了就让他们各忙各的去,这不挺好的吗?”
四娘很不耐烦地打断卫接下来的建议,她并不想将这些已经听过很多遍的东西再听一遍。无非就是“将曾经的那些人重新拉在一起干活,这样就可以让河青城重新运转起来”。
如此对话也没有避着在场人等的必要,待在这个屋中的所有人都基本听到了。身处期间的姚浦泽还在手上稍稍缓了一下,然后就突然出言试探到:“那,春时耕种是否还要正常发布?”
这本就是年年都要做的事情,习以为常下就让人们将之当做生活的一部分,若是不主动提起还没人会注意。四娘就不在意地应道:“发布呗,你们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然而方才就有很多人在竖着耳朵偷听对话,在听到四娘回答的这一句话时就纷纷停下讨论。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回答的四娘,然后又看向了发出如此提问的姚浦泽。
突然的提问果然不是没有来由的,只见这个男子便顺着话头再问道:“敢问,这个‘你们’是谁?他们如何去发布?”
“你们……就是你们咯。”四娘觉得第一个问题似乎有点不妥,但还是下意识地做出回答。她然后从回忆中搜索到过往的记忆,便顺理成章的描述出来:“当然是去各个村落挨个告知,这还用我教吗?”
话音刚落便有许多人露出笑容,他们大多数是曾经的公门中人,就是刚才还劝说不成的卫也在其中。而且这老爷子往日还曾与姚浦泽又隙,居然就当众抢话道:“发布农时的人必须掌握节气,而标记节气的时历就需要由王城传于天下。就算是若叉占了芒山道也没有对此阻拦,但也只有公门才有资格接受此物。”
其实没等他话说完就让四娘着急了,她觉得自己似乎从中嗅出了阴谋的气味,于是就试图转移话题:“嗯,这样啊。那个……刚刚让你们算的东西……”
“无非就是去往哪里,带多少粮食才能往返。”卫貌似体贴的为其接上下茬,接着又说:“撒出去的人手得跑很多地方,若是让他们白干就会伤了弟兄们的心,为此还是需要多领一份补贴的。”
“是啊是啊,白干会伤了弟兄们的心。可干的少了也养不起家,弟兄们同样会伤心啊。”
在场的一众前公门早就明白这场对话是什么意思了,觉得自己找到了由头就赶紧插话求情。不外乎是希望四娘能重新给他们提供一份体面的活计,当然等黑门大开之后也不介意从中讨些便宜。
可问题是她或许会需要一些干活能力出众的人打下手,但是并不愿意同他们形成长期而稳定的雇佣关系。四娘只晓得从以往的经验去处理此事,那就是在需要的时候找些能人却接些活计来干,不需要的时候则让这些人该干嘛干嘛去。
主要是因为这么做就不用定期拿出一部分收入作为报酬了,这对于计较惯了又突然暴富的人而言可是分外中意。基本上算是打着将人才散养的主意,只愿意在利用到他们的时候才舍得报酬。
“到时候再给呗,我又不是不给好处……”四娘在众人的请求下也挨不过,于是就以旁人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嘟囔了几句。不过她觉得自己突然想到了一个妙招,于是便突然叫道:“不对!这农时是给种地之人用的,我管他们什么时候种地呢!?这个路上的吃用就得他们来出,如果不愿意给的话也没问题,若是错开几天也应该可以发芽的。只要到时候把粮食交上来就行了,其余时候爱干什么干什么吧!”
“呃……”
“万万不可!”
“是啊,可不能这样!”
然而众人在错愕一阵后便齐声阻止,带有仿佛若是这么做了就会天崩地裂的样子。尤其是自认有一定地位的老捕头还觉得必须要为此负责,于是还满头大汗地解释道:“农时是必须要严格遵守的,只有如此才能收获最多的粮食。早一点,晚一点都会让作物减产,若那样就有人会吃不饱饿肚子,若是再严重些可就会……”
“饥荒……”
面色逐渐变得严肃的四娘缓缓念出一个词,她便微微垂首以表示歉意,自己可不是想要故意带来如此结果。幸而刚刚的愚蠢提议被大家阻止了,不然还晓得将来会弄出多大乱子呢。
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赶紧点头以肯定四娘的态度,同时也都不约而同地悄悄的松了口气:看来这女子就只是单纯的财迷而已,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