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于飞直勾勾地看着休伦。
休伦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以愤怒来掩盖自己的底气不足。
他吼叫道:“你看我做什么?你应该去看我的父亲,去给我的父亲治病!”
燕于飞又盯着他一会,方走到床榻前,看着奄奄一息的亨克帕,燕于飞完全无从下手。
这里不能照x光,不能验血、验尿,现代医院有的设备,这里统统都没有。
光靠诊脉,燕于飞根本判断不出来亨克帕的病因。
见燕于飞眉头紧锁,秦沐恩走上前来,低声问道:“怎么了?治不了吗?”
燕于飞苦笑,说道:“治病,也得能找到病因才行。可我现在根本判断不出来亨克帕的病因。”
秦沐恩想了想,说道:“就这么干站着,什么也不做,不太好,无论能不能找到病因,你总得做点什么。”
燕于飞闻言,下意识地向四周看了看,在场众人,无一例外,目光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
她沉默片刻,说道:“秦沐恩,把你的瑞士军刀给我。”
秦沐恩没有问她要瑞士军刀做什么,立刻从口袋中掏出军刀,递给燕于飞。
后者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酒精,先将刀身擦拭一番,而后,用刀尖在亨克帕的手指上划开个小口。
见状,休伦立刻上前,沉声问道:“你做什么?”
“验血!”燕于飞用棉花团蘸了蘸亨克帕的血液,低头细看。
正常人的血液是鲜红色的,而亨克帕的血液,却是暗褐色的。
这让燕于飞的眉头皱得更深。现在,她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可能是对的,亨克帕的病不简单!
她正看着棉团上的血液,这时候,躺在病床上的亨克帕突然发出啊的一声怪叫。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
秦沐恩第一时间来到燕于飞身边,将她向后拉了拉。
封古特和休伦则是抢步来到床榻前,一脸惊恐地看着亨克帕,急声说道:“父亲!父亲!你怎么了?”
此时再看亨克帕,脑袋向上抬着,眼睛瞪得好大,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嗓子眼里发出啊啊的嚎叫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亨克帕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水。
封古特和休伦看得头皮发麻,两人异口同声地大叫道:“父亲——”
亨克帕好像完全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他双目圆睁,直勾勾看着上方,五官扭曲,脸上的皮肉突突直颤,嘴巴张开好大,但沙哑的嗓子已然发不出叫喊。
他嘶嘶地吸着气,脖颈、额头的青筋蹦起多高。
他扭转过头,先是看向床榻旁的封古特和休伦,而后目光越过他二人,看向秦沐恩。
亨克帕缓缓向秦沐恩抬起握紧的拳头,食指伸出,指向秦沐恩。
众人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呢,亨克帕又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犹如抽搐般的向上挺起,过了片刻,他仿佛瞬间被吸干了力气似的,身子无力地瘫软下去。
再看亨克帕,双目圆睁,人已没有半点气息。
“父亲——”
封古特和休伦同时大叫一声。
后面的雅克族众人,脸色顿变,身子抖动个不停。人们互相看看,纷纷单膝跪地,向下垂头。
亨克帕死了,死在秦沐恩、燕于飞等人的面前。
他的死状极为吓人,脸上的五官完全是扭曲的,瞪大的双眼也没有合拢,只不过眼眸已是一片死灰,毫无光彩。
封古特和休伦趴在床铺旁,放声大哭。封古特是真哭,声泪俱下,而休伦则是嚎得很大声,眼泪却是很少。
好在这时候也没人注意他,此时,人们还都处于酋长病故的震惊中。
不知过了多久,休伦猛的转头,通红的眼睛怒视着封古特。
他一把将封古特的胳膊抓住,怒声叫道:“封古特,你竟然勾结外族人,谋害父亲!”
封古特被休伦的指责惊呆了。他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喝道:“休伦,你不要乱说,我没有谋害父亲!”
休伦咬牙切齿的说道:“父亲一直都好好的,你一把外族人领过来,父亲就死了,你还敢说和你无关?”
封古特狠狠把休伦的手甩开,凝声说道:“休伦,我警告你,注意你的言辞,你再看无端指责,不怪我对你不客气!”
看他兄弟俩剑拔弩张,快要动手打起来,在场的三名长老纷纷起身,走上前来,把他二人拉住。
其中一名长老眼圈湿红,哽咽着说道:“酋长才刚刚病故,封古特、休伦,你二人切不可发生争斗!”
封古特终究还是个识大体的人。他深吸口气,向那名长老点点头,说道:“克特长老,我并没有要和休伦打架的意思,是休伦……太不懂事!”
名叫克特的那名长老,在三位长老中年纪最大,辈分最高,资历最深。他一手拉着封古特的胳膊,一手拉着休伦的胳膊,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雅克族刚刚经历过一场大败,现在酋长又突然病故,内忧外患之下,我们自己更不能发生乱子。
”
封古特闻言,连连点头,虚心地说道:“克特长老说得对,刚才,也怪我没能控制好情绪!”
克特看着越发成熟的封古特,暗暗点头。
封古特虽然还年轻,但与同龄人相比,他已经足够优秀了,由封古特继承酋长之位,对雅克族来说,也是件幸事吧!
亨克帕病得突然,死得也突然,没有留下遗嘱,但按照雅克族长子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