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熬夜或通宵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个家伙虽然已经经过梳洗整理了,但一定彻夜未眠!
我赶紧拖他进来,把枕头扔给他:“快睡!”
他没有睡,只是盯着我:“对不起你,应该的……”
我背过身,压下心中因他这句话而泛起的绞痛:“不睡拉倒,累死活该!”
我径直进了厨房,做起了菜,这次他没有再拒绝,和我吃了一顿满是温馨暖意的饭。
等到我们重新坐上了沙发,我便开始调侃他:“烬少爷真是神人,我这破屋子,狗仔队都没找着,就给你挖出来了。”
他没有回应我的玩笑,只是认真地说了一句“我希望你能忘记过去,过得舒心一些……”
我心口泛疼,我的快乐不就是你吗?忘了你,何来快乐!
我站起来走远了几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开心啊,别这么煽情,老家伙,我刚吃饱饭……啊,对了……吃完饭,你也该走了,别忘了你是个有家室的人……”
我就是要哪壶不提提哪壶,只是最后伤的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并且,我也发现了,这家伙的行为完全就是在按我写的小说剧情走,接下来就是离开的情节了……
他突然站起,立在我面前,堵住了我所有的去路:“你写的书里所有感情我都体会得到,只是我并非你良人,我只想尽我所能的让你过得开心点。”
我回应他的只有长久的缄默,最后我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你一来我首先就不开心了……”
我多么想脱口而出,我要的从来都是你,可是你连抱我一下都不敢,都做不到,你凭什么让我快乐呢?
我深呼出一口气:“真命天子哪像市场的大白菜,随便都能找到的走吧,多的是人要你管,别替我瞎操心……”
我想把他推出去,却被他反身抱住,这是我始料不及的。
“以后你可以把我今天所做的事写进去”他忽然轻吻了一下我的头发,动作极慢,顺着下来,到耳垂,再到脸颊,额头……
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放缓的呼吸,我脸如火烧,有些分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真实……
脑袋只有一团混沌的空气,空空的声音……
退无可退,亦不想再回避,便迎头而上,察觉到我的回应,他再次加深了这个吻……
时间的钟表似乎被人为地停在了此刻,命运的齿轮有时原也可以在某个结点无缝地对接……
原来,每个深爱的人都可以在某个交错点得到一份被命名的情……
最终,我手中多了一个物件,手机,他的手机!
他轻笑:“看看里面有什么……”
我翻看手机,发现那都是他刚刚所做的照片,这个家伙,竟然趁我脑子一片空白时偷偷拍了照……
他轻轻为我缕好散乱的头发,带着让人愿溺毙其中的温柔:“以后你不开心了,就拿它来勒索我。”
最后的最后,我终于留下了眼泪,却也破涕而笑……
这就是我喜欢了三年的男人啊,总是能够明白我的最需要……
因为情,他给了我全部的信任;因为情,我们终究注定止步于此……
但已经够了啊……够了吧!够了吗?真的,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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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她写好这篇自述稿后便因为抑郁而死了……
天烬在接手她的尸体时,只觉得肝肠寸断。
他因为得罪犯罪分子,被犯罪分子丧心病狂的恐吓……甚至被各种偷拍而后被用各种化学药品袭击……
在一次所锦的手被硫酸泼烂住院时,他便知道自己的过错会连累所锦,故而他找了女人和他导演了结婚的戏,让所锦远离他身边,借此保全她……
但谁知……所锦便是那个假装犯罪分子恐吓他的人……
因为她被诊断出重度抑郁……不想拖累天烬……
他傻,她更傻……
天烬想到她以前的愿望。
她说很多时候,她想去一个远离尘世喧哗,有着明媚阳光,有着绿草拥簇的地皮上,静静的,静静的躺在绿草上,聆听着大自然的禅语;这样就算人生短促得像花开的声音,来不及温暖瞳孔,她也愿意紧闭双目慢慢地睡去。
那时他抱住她,重重说着:“我扛着你去……”
那时的陪伴,那么垂手可得……
他不知道,她在得知自己重度抑郁后治疗希望渺小后,是如何害怕,难受压的她喘不上气,而后又若无其事地在他面前种种掩饰……
他不知道,每天失眠到天亮,顺便哭了半宿,越来越近的焦虑恐惧和不安,快要吞噬掉的所锦,是如何远远目送他的背影后,默默地咬牙硬扛……
他不知道,她是有多么害怕自己思维动作迟缓,有一天会忘记,故而一直把和他的点点滴滴一笔一划写下……
一丝一毫小事都不愿忘记……
他不知道,当她已经无法感受到喜怒哀乐,对一切事物都失去兴趣,每天都沉浸在忧伤之中,不堪精神折磨,感觉生无可恋,唯一的想法就是怎么自杀时;
愈来愈狂躁,想伤了在她身边的天烬时……她是如何狠下心不择手段地恐吓他,一步步搭建自己的坟墓,背身对他,静静躺进坟墓的全过程……
他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勇气迎风站在无名山头上……站在上面时又想到了什么……一跃而下时,又是如何希望能够不发出一丝声音,不要去打扰他的余生……
他不知道,一个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