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大门打开,李长玄精神抖擞的从里头出来。
沈郅跟在李长玄后头,虽然圣旨不是给他的,但圣旨来了,总归是要跪迎的。
丁全读圣旨的时候,沈郅悄悄的抬了眼皮子,瞧了一眼跪地的李长玄,又瞥了一眼趾高气扬的阿娜公主。
说实话,沈郅未觉得这两人有什么登对之处,若非得挑出这么一星半点的,大概就是一个花容玉貌,一个文质彬彬,堪称男才女貌。
“少傅大人,接旨谢恩吧!”丁全笑嘻嘻的将圣旨递上去。
李长玄双手举过头顶,毕恭毕敬的接过,“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托,好生护送公主回瀛国。”
丁全一愣,“少傅大人,您是没听懂吗?皇上圣旨上可说了,要将您赐给公主。”
“臣愿意出使瀛国!”李长玄斩钉截铁,“请皇上放心!”
丁全眨着眼,扭头去看阿娜,“公主,您的意思也是这样吗?”
阿娜皱眉,“出使?”
“公主,您莫要把人逼急了,免得到时候鸡飞蛋打!”安格慌忙宽慰,“先把人带回去再说,不怕不从!”
阿娜想想也是,到了瀛国还由得了他李长玄?这倔驴,如今还跟她玩心眼,可见这硬骨头不好啃,若是逼急了,说不定真的一脖子吊死了。
“行吧!”阿娜双手叉腰,“横竖你是要吊死在本公主这棵树上的,本公主不怕你这烤鸭飞了!”
沈郅心下微怔:烤鸭?不该是……煮熟的鸭子?
想了想,可能是瀛国天气炎热,所以熏烤较多。
“少傅大人已接下圣旨,杂家这就去向皇上复命。”丁全笑嘻嘻的弓身作礼,转身便领着人离开。
紧了紧手中的圣旨,李长玄挑眉瞧着洋洋得意的阿娜,“公主的意思?” “本公主说过,父王最疼的就是我,所以不管我说什么,我哥哥都会答应我。”阿娜冷哼,“你以为你拒绝我,躲着我,本公主就拿你没办法吗?待回到瀛国,看我怎么收拾你!”
“公主方才怕是没听清楚吧?”李长玄道,“是出使!”
阿娜愣了愣,“有什么不一样吗?反正是要跟我走。”
“公主此言差矣。”沈郅负手而立,仰头望着阿娜,“皇上虽然把人赐给您,可方才少傅大人答的是出使,丁公公问您是不是,您也点了头,那接下来您跟少傅大人的关系,就是两国之臣的关系。”
阿娜弯腰,“小不点,你这话我听不太懂,能再解释一下吗?”
“侮辱使节,就等于挑起两国之争,所以少傅与公主您现在身份相等,公主可要悠着点哦!”沈郅笑盈盈的看她。
阿娜,“……”
安格,“……”
见着两女子面面相觑,互相发愣的模样。
沈郅惋惜的摇头,“公主应该多读点书,否则也不至于中了少傅的计!”
李长玄,“嗯?”
他的计?
这小子,还真是能挑拨,分明是这小子想出的坏招,怎么一回头全扣自己脑门上了?
“多谢少傅不罚之恩!”沈郅行礼,“郅儿告退!”
李长玄张了张嘴,又拉不下脸面训这小子一顿,好歹人家为他出谋划策。再者,若是说出去,堂堂一朝少傅,竟然靠着屁大点的孩子,给自己支招,免不得要被人笑话。
沈郅大摇大摆的走出南苑阁,倒是省了不少罚。
“你不同我说一声,害我以为你丢了!”薄钰双手环胸,靠在宫墙处,“沈郅,你真没良心。”
沈郅挑眉,俯首冷睨着他。
到底是谁没良心?
见着沈郅站着不动,薄钰起身,疾步朝他走来,“难道我说错了吗?此前怎么同姑姑保证的?说是要分甘同味,要守望相助,如今你一人去领罚,算怎么回事?”
薄钰比沈郅个头要高些,加之养尊处优惯了,往人前这么一站,委实颇有气势。
沈郅退后一步,惯来一副清清冷冷的姿态,俨然是缩小版的薄云岫。
“你作甚退步?”薄钰问,“吓着你了?”
沈郅冷着脸,越过薄钰便往前走。
“哎哎哎,吓唬吓唬你,你还当真了?”薄钰疾追,“沈郅?沈郅……请你吃枣,我把大红枣子都给你好不好?同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真生气了?沈郅……”
黍离无奈的笑笑,此前水火不如,如今却能这般和睦,委实不容易,得亏王妃教得好。
今儿的黄昏,残阳如血。
沈木兮独自走进了问夏阁,站在花开渐败的花廊里。曾经的倚梅阁,如今的问夏阁,真是承载了她所有的酸甜苦辣,恩怨情仇。
药庐里的东西都还在,沈木兮将炼蛊炉收好,这东西许是用得着,一些瓶瓶罐罐,这个舍不得那个舍不得,凝着她太多的心血,可最后又都带不走。
“唉!”她无奈的轻叹,“到底是带不走了。”
身后忽然响起了温柔磁音,“薄夫人舍不得?”
沈木兮猛地转身,腰间颓然一紧,整个人都被拽进了温暖的怀抱之中,朱唇微启,却是那人趁虚而入,搅动一池春水。
“薄……”她瞪大眼睛,如玉的胳膊终是挂在了他的脖颈上,脚尖微微踮起。
从最初的诧异与仲怔,渐渐成了迎合。
她念着这一刻,不知念了多久,多少个日夜的担惊受怕,终于换来了今时今日的温柔相拥。罢了,他以鼻尖相抵,温热的呼吸真真实实的喷薄在她面上,“薄夫人,久等了!”
“薄云岫,你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