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疼不疼?”
“不疼。”
容离眼圈红了,忽然有些想哭,他的右手不能使劲的。
……
唐·桑德斯就像只狼狈的落水狗趴在地上,被椅子砸破的脑袋一片黏腻的血水,沿着额头汩汩往下流,深棕色的眼睛都染成了混浊的红色,疼得呜嗷呜嗷的。
玄煜眼角一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你要是想死快点,我可以现在就送你一程。”
“不……”唐·桑德斯挣扎着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两条腿蜷掖着下意识往后挪动,嘴里说的话都在哆嗦了,捂着流血的脑袋瑟瑟发抖,
“不是,不是这样的……
二爷,你别误会,我只是想问问容……容小姐,她和阿德尔森是什么关系……”
“你闭嘴!”容离骤然厉声一喝,玄煜几乎和她同时出声,“我岳父的名字是你有资格说的?”
容离差点儿没瞬间破功……嘴角突突抽了……
岳父……
她爹地怎么变成他岳父了啊?
……
唐·桑德斯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如纸,那边被保镖们控制住的vegas三人已经震悚得说不出话来了。
二爷说的意思是,阿德尔森是他的岳父,而他现在和那个叫容离的女孩是爱/人关系。
那岂不是……
“你……”唐·桑德斯惊恐万状的瞪着容离,就像突然颠魔了似的拼命摇头试图否定自己心里已经接近事实的可怕猜测,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
“为什么不可能?”容离故意反问,眼底夹着碎冰。
“因为——”唐·桑德斯突然喉咙一窒,死死的捂紧了嘴再不敢继续说下去。
因为十年前阿德尔森一家全都死绝了,无一活口……
容离看着地毯上的大滩血渍,瞳孔隐隐发胀,眼前又浮现爹地含枪倒在血泊里的惨状,心口仿佛被一刀一刀的割破,已经攥拳的手更用力的一点一点收紧。
死寂的空气里,所有人都听见了,容离语速缓慢而重的一句话,
“我是赌王谢尔顿·阿德尔森的女儿,阿德尔森是我的父亲!”
……
一瞬间,只有倒抽冷气的诡异声响。
唐·桑德斯更如遭雷击般面如死灰,痉挛着歪倒在了地上,口齿不清,
“阿德尔森的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人,或震惊,或恐惧,只有玄煜,面色沉重的深深凝着她。
只有他知道她刚刚告诉所有人她是阿德尔森的女儿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是她藏在心底最深最阴暗处的一块伤,却没有替它止血敷药,早已经化脓溃烂,再也不敢触碰。
玄煜分明听见了她开口时几不可闻的轻细颤音,心口直直的往下坠,仿佛被什么一窝一窝的猛砸下来,心疼到了极点。
他突然后悔今晚带她来这里了。
他的初衷是想让她亲自解决当年害她全家的仇人,这是她的心结,他想让她亲口承认说出她是赌王阿德尔森的女儿,只有解开了这个结,那块化脓的溃肉才能被彻底剜剐干净,她才能真正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