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凝重如黑墨,混合着土腥味和血腥味的空气,透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舒安歌靠在帐篷外的石头上,眸光望着西边的天空,那里是云中的方向。万众瞩目的生命线还没打开,但有战士牺牲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
他们是人民的子弟兵,他们是人民的儿女,但他们更是父母的孩子,更是孩子的父亲。
舒安歌眼眶发热,天灾人祸面前,无能为力感让她羞愧。
随着一个个任务的推进和结束,随着阅历的不断增长,经历过充满奇幻色彩的魔法世界和仙侠世界后,她总以为她是特别的。
但在突如起来的天灾面前,但在无数苦苦挣扎的生命面前,在那些淋漓的鲜血前,舒安歌不得不承认她不过是苍茫大地中渺小的一份子。
舒安歌闭上眼睛,紧紧握住拳头,远处传来抽泣声,有人在哭他们的儿女,有人在哭他们的亲人,还有人在哭他们的朋友。
她不能哭,至少现在不能哭,她要守好生命的战场,从死神手中,尽可能抢过来更多的生命。
睡了大约两个小时后,舒安歌被人唤醒,开始替班,在应急灯照明下作手术。
病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状态十分糟糕。
“病人需要输血,你知道自己什么血型么?”
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精神状态很不好,用微弱的声音回答道:“b型。”
舒安歌戴着口罩,向护士交待:“拿两袋200毫升b型血浆袋过来。”
护士匆匆跑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又神情焦急的进了帐篷。
“宋医生,b型血浆用完了。”
“我是b型血,抽我的吧。”
“我也是b型血,我长的壮士,先抽我的。”
守在帐篷外的小战士,争抢着要献血,众医护人员感动不已。
病人情况紧急容不得拖延,舒安歌当机立断道:“小玲,你负责抽血,佳佳帮我打下手。”
两人闻声而动,两个小战士争抢着各自献出了200cc的鲜血。他们年纪还不到二十岁,脸上犹带稚气,却如此勇敢。
手术在两个小战士的无私支援下,顺利完成了。
听闻临时医疗救助点,小仓库里血浆不够用了,更多的支援者和战士,包括那些不曾受伤的灾民涌了过来,纷纷要求鲜血。
在大灾面前,无私奉献的精神感染着每一个人,没有人在这时计较利益得失,每个人都在努力的奉献着一份力量。
大家的支持,缓解了血浆库告罄危机,也让更多伤患得到了生的希望。
将近黎明,暴雨转为连阴雨,离发生地震,已经过去近三四十个小时了,云中道路仍未抢通。
但从前方传来的消息称,已经有敢死队,冒着重重艰险,先一步进入了云中,正在试图开辟直升机降落点。
这个消息,让灾区所有人激动的热泪盈眶,每个人都在为前方的英雄们祈祷。
手术台上,病人一个接一个,舒安歌几乎没有时间去想贺瑞丰在前线,是否会遇到危险,也不敢想这些。
她必须做好手头工作,必须守好后方,这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责任。
在地震发生四十八小时左右,通往云中的生命线终于抢通了,除了个别乡镇,大部分地区,解放军都能想办法进入了。
这个消息,让所有军民沸腾了起来,但当得知云中百姓伤亡惨重,房屋建筑破坏严重时,大家被浓重的哀伤笼罩。
总调度处下了通知,要组织安排身体素质好手术水平高的医疗队,前往云中紧急救援。
众医疗人员不顾身体状况,争先恐后报名,舒安歌更是毫不犹豫的第一时间报上名字。
许多医护人员,在近乎不眠不休的救援中,精神身体极度疲累,不适合前往云中执行救援任务。
在经过筛选之后,舒安歌和七八个年轻力壮的医护人员,组成了特别医疗队。
总调度对他们十分重视,特地派来了直升飞机,将他们送往云中附近,再由抢修的道路进入灾区中。
风雨飘摇,气候恶劣,这种时候直升飞机升空,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然而,时间就是生命,为了挽救更多的人,她们只能冒这个险。
登上直升飞机时,舒安歌心中有些激动,她离贺瑞丰越来越近了,他们马上就要在同一个地方奋战了。
云中县城一角处,贺瑞丰穿着混合着泥水的军装,正在和战友一起,拿着生命探测仪,寻找被砖石下的幸存者。
雨不停的下着,他眉目紧锁,暴露在风雨中,一心只想多救一个人。
作为刀锋特别部队队长,贺瑞丰带着战友们,在塌方严重且随时可能因为余震,再次爆发泥土滑坡的山地中,冒着生命危险开掘出了生命之路。
顺利完成任务后,贺瑞丰安排战友轮班进行休整,他则马不停蹄的投入到搜救之中。
无论何时,贺瑞丰都不忘身先士卒,遇到困难第一个冲上去。
也正因如此,他在刀锋特别部队中威信很高,队友们敬服他,信任他,同时也心疼他。
“老大,你休息会儿吧,你眼睛里都有血丝了,休息个把小时再起来巡逻。”
“虎子说的没错,老大你也歇会儿吧。上面抽调了医疗救援队过来,您可别累的被扛上手术台啊。”
先前被叫做虎子的男子,瞪了身边咧着嘴傻笑的年轻人一眼:“瞎说什么呢,老大身体倍儿棒。”
贺瑞丰手中拿着生命探测仪,穿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