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脾气倒不小!”食色之魔宠溺地看向容忌,任其劈砍。
容忌狭长的眼眸微眯,凌厉杀气倾泻而出。
食色之魔大概是被美色所惑,全然无视了容忌周身喷薄的寒气,单指挑着容忌下颌,兴味盎然地朝容忌挤眉弄眼,“你很好看。”
我心下腹诽着,食色之魔其貌不扬,但他眼光倒是顶好的,竟一眼相中了容忌。
容忌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你似乎很开心?”
“没有的事!”我可不想惹怒容忌,连连挡在容忌身前,单手将他同食色之魔隔绝开来。
我原以为凭容忌一己之力,对付食色之魔应当是轻而易举之事,但却忽略了容忌在瘴气中暴露过久,瘴气之毒深入肺腑,使得他犹如滚水浇身,烫手得很。
食色之魔见我挡了他的视线,愈发狂躁,硕大的手掌朝着我脸颊扇来,“碍眼的东西!”
“和风细雨!”我以水式心法第七招,将乾坤之力凝萃于掌心之下,朝着食色之魔横肉堆砌的肚皮轰去。
绵绵雨丝触及他色彩纷呈的肚皮,便化作密密麻麻的水蛭,深入其腰腹,蚕食着他肥硕的躯体。
我趁着他双手抓挠着腹上水蛭之际,偏头看向愈发灼热的容忌,“你委实低估了自己的美貌!这下好了吧,一不小心竟中了瘴气!”
容忌薄唇紧抿,冗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清冷的气场慢慢变得炽热。
“你走吧,不用管我。”容忌气闷说道,将头撇向一边。
玉颜朱唇,媚而不俗。
我呆呆地看着容忌,频频晃神。纵是同他朝夕相处的我,都无法抵挡他突如其来的媚态,更别说惯于追逐美色的食色之魔了!
“乖,我马上带你出去!”我见容忌面色不善,再不敢轻慢。
他本就洁癖深重,于他而言,食色之魔轻挑的眼神都是无法容忍的。
眼下,食色之魔已然将腰腹上的水蛭纷纷抠出,他一边极为残暴地将容忌背靠着的榕树连根拔起,一边还注意着自己面颊上突兀的腮红,尽可能地撅着小嘴,朝容忌撒娇道,“我将毕生所得颜色赠予你,作为嫁妆,如何?”
“跟我抢人?”我仰着头,冷眼看向扭扭捏捏的食色之魔,指尖天雷之火簇燃,朝着他腹上横肉掷去。
食色之魔横手扫去腹上烈火,俨然将我视为了眼中钉,“他是我的!他是头一个解下我腰带之人!”
“我是唯一一个解过他腰带的人,你拿什么同我比?”我心中顿生愤慨,提着轩辕剑,朝着食色之魔腰身砍去。
食色之魔肥硕的身躯被轩辕剑劈成两半,他腹内脏器染着纷杂的色彩,尽数喷溅至我脸上。
但奇怪的是,食色之魔庞大的身躯里并无多少怨气。因而,足以令妖魔邪祟闻风丧胆的乾坤之力对他而言,并无多大用武之地。这正如重拳击在棉花上,效用甚微。
不多时,食色之魔破碎的身躯渐渐回拢,又恢复了原有的体格。
他冲着眉染寒霜的容忌莞尔一笑,“美人儿,随我回山洞!”
容忌琥珀色的眼眸略显迷离,只紧紧拽着我的衣袖,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
我一手拦在食色之魔身前,细细地打量着他,忽而瞥见他心口处突兀的一片空白。
难道,他没有心?
“你的心呢?”我指着他空空如也的心口,沉声问道。
食色之魔缓缓低下头,肥硕的手指在心口处一阵乱掏,过了许久,顿悟,“被狗吃了。”
我满头黑线,“竟还有如此荒唐的事?”
“确有其狗。都怪夜色下的霓虹太晃眼,使得我看花了眼,误将白狗当花狗,误将璞玉当珍珠!”食色之魔回忆着往事,痛心疾首,“我不仅被它通体雪白的毛发反噬地体无完肤,还不慎被它叼走了宝贝心肝!”
原是如此!我一边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容忌,一边以指端蛛网将食色之魔罩入其中。
想来,梦境中成百上千的恶狗,足以将他困上大半辈子了!
“歌儿,你好凉。”容忌以滚烫的指端轻触我的手背,嘴角笑意愈发深刻。
“所以呢?”我兴味盎然地瞅着傻乎乎的容忌,情不自禁地掐着他红扑扑的脸颊。
“所以,我想用往后的每一天,温暖你。”容忌语落,便将头靠在我肩上,神志不清地呓语着,“我的歌儿,小手冰凉。我要多喝热水,将你捂热。”
我宽大的水袖中,忽而传来阵阵爽朗笑声。
刚刚醒转的花芯笑得前仰后合,她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狼毫笔,竟将容忌发懵的模样一一描画了下来。
“你做什么?”我戳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悄然问道,“你该不会是想凭着这些画作,向容忌索要封口费吧?”
花芯眉眼弯弯,乐不可支,“歌儿,你真是最懂我的歌儿!金主好面子,定然会花重金赎回这些不可传世的佳作!”
“你就不怕容忌杀你灭口?”我委实佩服花芯的勇气,我都不敢做的事,她竟全做了。
花芯狡黠笑着,“金主若是敢欺负芯芯,芯芯就将你们探讨授粉之道时的模样一一描画下来!”
“你竟敢威胁我!”我抡着水袖,正准备好好教训花芯一顿,不料被神智不清的容忌迎头撞上。
他小口地嘬着我的鼻尖,低醇悦耳之声溢出朱唇,“歌儿,你好甜。”
“哈哈,金主巧用美男计,为得歌儿不择手段!”花芯兴奋地立于我肩头,眉飞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