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王广袖轻扬,将芷柔甩至一旁,冷蔑说道,“不救。”
我蹲下身,伸手轻拍着芷柔的脸颊,面上显出一丝狠绝,“说,你和摄政王什么关系?”
“你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芷柔顺下眉眼,楚楚可怜地垂着泪。
我指着地上的熟尸说道,“将她吃了,否则小爷我就杀了你。”
芷柔倔强地扬着下巴,双唇轻颤,“奴婢与摄政王素不相识,小王爷你无凭无据,凭什么罚我?”
想不到城府颇深的芷柔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我冷笑着,“就凭我是王爷,你是奴婢。”
对于身边潜在的威胁,我是宁可错杀,绝不留丝毫隐患。
芷柔见我态度坚决,也知求情徒劳无益,只好抹掉脸上的泪珠,朝着熟尸爬去,她一边哭一边转头回望着东临王。
然东临王并未注意到她的视线,只默默地注视着我,一言不发。
芷柔一咬牙,纤细的手指“撕拉”一声划开熟尸泡烂了的衣物,接连着扯开了熟尸的一层皮肉,包裹在皮肉下的白骨依稀可见。
她深吸了一口气,徒手掏着熟尸身上冒着热气的红肉往嘴里塞着,一边囫囵吞之,一边阵阵作呕。
我站在一旁,心底油然生出一丝前所未有的畅快。
扉烟蜷缩在一隅,不哭不闹,咬着唇定定地望着芷柔扒着人肉大快朵颐。
我心下暗叹,芷柔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不简单。而扉烟姿色出众,却能安然藏匿于深宫之中不露声色,可见其比芷柔还要善于隐忍。
芷柔吃了大半,情绪走向崩溃,“小王爷,是我,你杀了我吧!是我和她里应外合,原是想杀害小殿下,并嫁祸于你,这样我就有机会代替你,留在东临王身边,常伴左右。”
我冷睨了东临王一眼,不满地说道,“瞧你的烂桃花!差点弄死小爷了!”
东临王愧疚地搂抱着我,两只手只敢搁在我腰间,丝毫不敢触碰到我的背,“本王的错。”
他掌心凝结着淡金色的光圈,朝着奔溃抓挠着头发的芷柔轰去。
咣——
一声巨响响彻云霄,电光火石在我身后乍现,我被一股强大的推力推着,随着东临王往外扑着。
“东临王,得饶人处且饶人!”兰陵手握铁锤,英气勃发。
他将芷柔横抱怀中,转而对东临王说道,“芷柔姑娘无论犯了什么错,当如何惩治,这都是我北璃内政,同东临王没有关系吧?”
芷柔靠在兰陵将军胸膛上,一只沾满了血迹的手恰似无意地按着兰陵将军胸口,虚弱到脸色晦青,“将军,救我。”
兰陵将军粗犷直率,自然不得芷柔心里的弯弯绕绕,被她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撩拨地心猿意马,转过身大摇大摆离去,“小王爷,今日就当我兰陵同你讨个人,他日设宴办酒,小王爷便是我兰某人的座上宾。”
东临王掌心的金色光晕再次浮动,旋即就要朝着兰陵将军的背脊轰去。
我连忙制止了东临王,悄然说道,“北璃局势微妙,兰陵将军手握重权,万万不能轻举妄动。”
“歌儿,你知道的。本王从未将他们放在眼里。”东临王收回了手,挫败地说道,“你在我眼皮底下被伤成这样,叫我如何不难过?”
“东临王,你脑子有坑吗?”我屈膝轻踢着他的腹部,灵巧从他怀中退出。
他不明所以,脸色阴沉地可怕,“你说什么?”
我不厌其烦地解释道,“你脑子有坑吗?小爷好好的,你一会心疼小爷,一会为小爷难过,难不成雌雄同体母爱泛滥了?”
东临王扶额,头疼地说道,“你就像一匹野马,难管教得很!”
我小声嘟囔着,“肯定不是你的战马就是了!小爷我桀骜不驯,定不能被他人驾驭。”
我用余光扫了眼蜷缩在角落默不作声的扉烟,思来想去也找不到由头杀她。那就让她蹦跶几日好了,反正这偌大的北璃王宫,明枪暗箭不胜枚举,多一人也无妨。
东临王被我气得一口气堵在心间,又不好对我发作,竟拿安安静静缩在一隅的扉烟出气。
砰砰砰砰砰砰——
东临王狂甩着极光火焰,将扉烟边上地皮砸出道道深坑。
“东临王,消消气!”扉烟捂着耳朵,双眼紧闭,吓得不敢大动。
许久,东临王平复了怒气,悄然扫了我一眼,冷哼道,“你要是有她一半乖巧,本王就知足了。”
我对此嗤之以鼻,“这叫乖巧?呵!东临王品味独特,竟喜欢这等没用的孬种!”
小乖在我脚边蹦蹦哒哒,露出半截肥嫩的小短手,手舞足蹈地击着掌,“娘亲亲,小乖不是孬种!”
我撇了撇嘴,对圆滚滚的小乖倒是十分喜爱。但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呼我娘亲亲,这让我很失颜面啊!
“小乖啊,你叫我娘亲亲终是不妥。不如,你叫我哥哥吧?”我屈膝半蹲着,和颜悦色地同他商量着。
小乖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脆生生地答道,“好的,娘亲亲!”
“唉,随意吧随意吧!”我将小乖抱入怀中,竟舍不得放手。
他圆滚滚软绵绵的身体抱在怀里实在太舒服了,顷刻间就能将我空落落的心填得满满当当。
东临王在身后叫嚷着,“北璃歌,你不许抱小乖!”
我转头白了他一眼,“不抱小乖,难道抱你?”
“好!”东临王大步赶上,用蛮力抢过小乖,随手将之扔向迎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