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是我,你似乎不是非常意外?”男子缓缓的说道,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床榻上的少女,原本清澈的眼眸带着几分高深莫测的笑意……
怀歌口中那位神秘的“公子”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却见不是别人,竟是一直被苏玉徽换做“小书呆子”的温洵!
苏玉徽短暂的惊讶之后很快恢复了平静,也就是说她虽然有些惊讶,却也不是十分意外。
“潜伏在我们身边这么久,让赵肃都能放下警惕,从汴梁城掳走我的人,也就只有你了。”苏玉徽淡淡的说道。
见苏玉徽神情如此平静,“温洵”倒是来了兴致,故意俯身靠近问道:“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要带走你吗。”
他一改平日里温和,眉宇之间带着轻挑之意。
苏玉徽眉心皱了皱,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之意,从床榻上站了起来,避开了温洵的亲近,冷笑了一声道:“我一点都不好奇。”
因为她这种不带任何掩饰的厌恶,让温洵脸色微沉,道:“你别忘记了,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
“这里远离汴梁,不在赵肃的庇护范围内,更不要指望赵肃会来救你。”
苏玉徽回头看了他一眼,温洵脸上的神情笑得有些暧昧,道:“当然,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话音落下,换来的却是苏玉徽丝毫不掩饰的讥讽的笑。
“你笑什么笑!”温洵恼羞成怒道。
“你不敢对我如何的。”苏玉徽以一种笃定的语气说道,“因为你们,尤其于我。”
温洵眉心微皱,还未曾说话,便见苏玉徽那清亮如雪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仿佛能看穿人心一样。
“你确定,要顶着这一张皮子,和我谈话吗?”苏玉徽风轻云淡的说道。
“温洵”微微一愣,片刻之后立即一改方才暧昧的神情,淡淡一笑道:“啧啧,真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被认出来了啊……”
人皮面具被揭开,露出一张俊逸儒雅的面容,向苏玉徽屈膝行礼道:“微臣江晚奕,参见殿下。”
苏玉徽抬了抬眼皮子,避开了他的行礼。
江晚奕见她如此,苦笑了一声,自己起身,面带不解的询问道:“微臣自认为伪装的天衣无缝,就连赵肃都被我骗了过去。殿下,是何时开始怀疑微臣的呢?”
此时苏玉徽面色沉沉的看向窗外,看不出她的情绪如何。听江晚奕如此询问,便淡淡的回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殿下是从何处看出破绽的?”
“那一幅挂在密室中的画。”
“那一幅将军凯旋图,你自称是自己临摹,不小心遗留在密室之中的。”
江晚奕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解,道:“那将军凯旋图本本就是温洵临摹所绘,不知有什么不妥之处。”
“它不应该出现在那密室之中。”苏玉徽淡淡的说道,“里面的故事太过于匪夷所思,又与我息息相关。按照赵肃的谨慎,在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怎么会留这一张图在我在栖身的密室之中!”
赵肃的占有欲苏玉徽是知道的,纵然故事里的另一位主角很有可能是赵肃自己,但赵肃也不会愿意看到她和另一个男人有任何瓜葛的。
所以,当看见石室中的那幅画,再加上温洵的及时解释故事的来龙去脉,已经让苏玉徽心生疑窦。
“可是为什么殿下没有揭穿我?”江晚奕早就知道苏玉徽心思机敏,未曾想到竟然观察如此体贴入微,不禁后背一凉,又带着几分不解道。
他不问还好,一问苏玉徽脸色沉了沉……
“第一,我虽然怀疑你身份有异,却不能立即确定你是人假扮的。”若早知道此人是江晚奕,她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祸患。
“第二,殿下是想通过我,查到藏在汴梁城对您不利的人。”江晚奕也是玲珑心思的人,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所以那日在汴梁,您之所以答应与我一同出门,是存了试探之心。但是未曾想到,宫中一道圣旨打断了你的计划。”
此时不知道该说江晚奕太幸运,还是说苏玉徽太倒霉了。
江晚奕利用温洵的身份做为掩护,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欲以买年货为借口,设计抓走苏玉徽。未曾想到,苏玉徽早就有防备。
若不是那道圣旨,苏玉徽将计就计,势必挖出了江晚奕背后的金长老和江庆云,也就没有如今的麻烦了。
江晚奕心有余悸的同时,十分庆幸……还好动手早,不然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苏玉徽则是十分郁闷,都怪她太过自负了,没想到对方动手竟然如此迫不及待!
而此时的王府中,江晚奕的父亲江庆云,被人从地牢里带到了赵肃的面前。
昔日夔王府的地牢是比大理寺还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凡是进去的人出来至少要脱一层皮的。
江庆云纵然城府极深,但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从地牢中是被人搀扶出来的。
神情憔悴,不复之前的淡定从容,但身上文人风骨,依旧未损分毫。
“臣参见王爷。”面对气势逼人的赵肃,江庆云做到了面不改色,向他行礼道。
江庆云虽然口中称臣,但是向赵肃行的却是异邦之礼。
赵肃没有计较他的礼数问题,清冷的目光看向江庆云,带着渗人的冷意,淡淡开口道:“你应该庆幸有廖师为你求情。 ”
听到廖睿,江庆云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苦笑了一声道:“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