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靖王殿下总算知道了,何为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当他看见被肖十七套在麻布袋中,被摔的鼻青脸肿的侍书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赵煜素来风轻云淡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破裂,抚着胸口喘着粗气问道,就连一旁看热闹的巧手张也忍不住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主子说,此人居心叵测并非善类,让属下抓住他关在靖王府几天,不许走漏任何消息。”肖十七老老实实的回道,“主子还交代了,让靖王殿下这些天将她的行踪保密,做出她依旧留在靖王府的假象……”
赵煜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浓烈,问道:“你家主子又想做什么?”
肖十七一脸无辜的摊手,道:“这个主子就没说了,只是说让靖王殿下不必担心歩神医,最迟明天早晨,歩神医必定能够安然无恙的回王府。”
“明早回来?”赵煜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道:“那她何时回王府?”
肖十七继续摇头,赵煜气的直磨牙,半天才将气喘匀,再次让景行将消息递到离宫……
左右他是管不了苏玉徽了,让赵肃头疼去!
此时的芳汀宫偏殿,步寒砚和易容后的苏玉徽正守在赵泓临的床边。
此时,步寒砚已经将解毒的药准备好了,只差一味药引——沉香屑!
直到华灯初上,芳汀宫的宫人已经准备好了晚膳,步寒砚和苏玉徽十分淡然的用过了饭,前殿便传来了消息……沉香屑已经找到了!
看见那锦盒之中装着的沉香屑的时候,苏玉徽神情微微动了动,与步寒砚相互对视了一眼。听到门口传来请安的声音,二人脸色纷纷恢复如常。
伺候的宫女将门帘打开,却见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兰静和从心!
休憩后的兰静明显精神了很多,脸色也不是如同之前那般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她焦急的问步寒砚道:“神医,用完药之后泓临何时可以醒?”
步寒砚素来话少,冷淡淡道:“我做好解毒的药丸,再配合施针之法,三天之后他体内余毒即清,自会苏醒。”
“竟还要三天……”不自觉的,兰静眉心微微皱了皱,隐隐有些担忧道。
不过,她眼中的失态稍纵即逝,连忙做出一副宽慰的模样道:“也好,只要泓临能醒就好,这三天就麻烦神医了。”
步寒砚冷哼一声,道:“老夫将药丸配好留在这里,至于施针,你让宫中御医院的人来便就好。”
“这怎么成,宫中御医哪里比得上神医您医术精湛……”从心连忙道。
步寒砚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悦的神色,道:“老夫进宫看病已是破例,难不成你还想老夫留在宫中三天不成。”
从心一见步寒砚如此,便想起了江湖上有关于他性格古怪的传言,连忙道:“神医恕罪,奴婢也是一时心急担忧当下方才说错了话。”
“若神医您没时间留在宫中,不如让您这位弟子留在宫中,和御医一起照料殿下,您看如何?”
从心如是说道,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一旁做药童打扮的苏玉徽。
步寒砚眉头皱了皱,斟酌了片刻,知道这座宫殿的主人看似谦和,毕竟是掌六宫掌印的皇贵妃,身份地位不容小觑。
权衡利弊之后,方才一脸“为难”道,“那好,我这弟子就留在宫中。但你们三日后,可要保证将她安然无恙的送回我身边!”
“这是自然。”一直未曾说话的兰静终于开口,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道:“只要泓临醒了,本宫定会将小公子平安送回府上,令有重谢。”
但,若赵泓临没醒,苏玉徽可就有性命之忧了!
步寒砚只当没听见兰静的弦外之音,微沉着脸缓缓点头,而在兰静等人没注意的时候,与苏玉徽二人交换了个眼色……
在配药的过程之中,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从心送茶的时候进来过一两次,看见的是苏玉徽十分熟练的碾药的样子。
“那个小徒弟碾药施针十分熟练,看来确实是药王谷的弟子。”从心悄悄在兰静的耳边说道,打消了兰静的怀疑。
在宫禁之前,步寒砚在苏玉徽的帮助之下,顺利的将解毒的药丸终于配好了。
“从心,拿着本宫的腰牌,送神医出宫。”兰静吩咐道,紧接着看向苏玉徽,微微一笑,十分温和道:“这三天泓临就交给你照顾了。”
苏玉徽手指微动,垂手敛眸,看起来像是一个乖巧的少年,道:“娘娘放心,草民一定会好好照顾殿下的。”
烛火摇曳,在兰静那出尘脱俗的面容上,蒙上了一层浅浅阴翳神色。
这一夜过去,还有两天时间,便就是腊月初八了!
清晨的时候,又开始下起了细碎的小雪。
窝在偏殿中小榻上的苏玉徽一晚上没睡好,天蒙蒙亮的时候听到宫女扫雪的声音,她起身穿好衣服,伸了个懒腰,推开门,便见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她伸手接了片雪,周围除了扫雪的宫人之外其它人还没起身,深深吸了口气,眉心微微动了动……
一夜雪后,早上的空气带着冷意,迎面而来的是开在长廊下的梅花香。
但是,苏玉徽的嗅觉比一般人还要灵敏,藏在冷梅暗香之下,还夹杂着一种极其浅淡的、不知名的甜香。
她顺着那香味,沿着那长廊走到了后院。
九曲长廊的尽头,是临水而建的小亭,湖心亭雪,有一种说不出的诗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