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休想动丞相一根汗毛!”许褚手持大刀,围绕在曹操身旁,不断的将马腾和张绣的攻势化解于无形,手中的大刀更是借机重重的劈斩在地面上,嘶声怒啸道:“刀枪杀境!”
土黄气劲,于许褚劈入地面的刀刃上散发开来,仿佛十数条穿行于皇宫砖石之下的土龙,所过之处,但见砖石崩碎齐飞,碎末粉尘与雪花共舞,将曹操身周的一切,笼入一片朦胧之中。紧接着,一把把散发着土黄色泽的刀枪,突兀的从地底刺出,斜斜的从禁军的身体里刺入,将他们高高的串在半空中。令禁军感到恐惧的却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刀枪,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至始至终,并未误杀一人!
“阿瞒,纳命来!”雪尘飞舞之间,秀娘已然杀近曹操身旁,手中的灵剑霜华,绽放着一缕炽红的火焰,像是一朵绽放于夜间的昙花,快若闪电的朝着曹操的咽喉刺了过去。
“只要是想对丞相不利的人,不管你是男是女,尊卑贵贱,我许褚第一个不答应!”许褚并没有回身,只是握着长刀的大手,用力的往下一摁,周围临时冒出的刀枪,似是被赋予了灵性一般,骤然飞射而起,密如蜂巢的朝着秀娘笼了过去。
“马腾、张绣,速杀曹贼!”秀娘对曹操麾下的第一猛将,不敢有任何小觑的心思,当下脚绽莲花,身影挪移之间,仿若花瓣绽放飘零,时而向东,忽而在西,仿若化身万千,躲避着正面而来的狂风暴雨。
秀娘虽是将手中的灵剑霜华舞得密不透风,然而实力与许褚想比,终是差了不止一截,很快便感气力不继,手脚迟缓,肩上和腿上,更是被几把长枪穿过,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无力的朝后倒飞出去。
“受死吧!”许褚再次将马腾和张绣逼退,抽空扬起大刀,猛地朝着秀娘的方向虚斩了下去:“万弩齐发!”
长刀在许褚的手中剧烈的震颤着,空间微微的泛起一层涟漪,无数逐渐壮大的土黄光芒,于虚空中形成数十把约莫婴儿手臂粗细的弩箭,犹如猛虎出笼般,厉啸着朝身在半空的秀娘飞射过去。
好强,纵使十几年的勤修苦练,依然无法缩短自己与绝顶高手之间的差距……
就要死了吗?!也罢,总算是不负了十几年的重托和承诺……
终于结束了……,好累啊……
秀娘眼角的余光,静静的瞥着电射而来的巨弩,清澈明净如昔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恐慌和惊惧,反而多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和恬静,仿佛外面的一切风雨,一切噪杂,都已经与她无关。嘴角缓缓的绽出一丝的笑意,仿佛于一眼之中,忽而领悟道了头顶雪花的轻快空灵,只觉身心从未有过如此的舒缓和惬意,仿佛自己化成了一朵柳絮,轻飘飘的随风而动,即将航向自己最终的归宿!
只是,终究还是辜负了当初的誓言……
他,毕竟不是属于我的……
秀娘忽然想起了穆山,想起了关家庄中两小无猜的欢乐,想起了三生树下耳鬓厮磨的温柔,想起了月夜之下私许终生的甜蜜……,一生的经历和感悟,像是一杯浓浓的茶,入口时的苦涩很快就被时光所覆盖、沉淀,慢慢弥散回味的则是无尽的甘冽醇香,在心怀之中荡漾,在微微扬起的嘴角上展露……
穆山,若真有来生,我们能在一起吗?
秀娘颤颤的收回左手,朝着胸口的勾玉摸去,心中却是冉冉升起了无尽和渴望和虔诚的祷告。
勾玉……不见了……
怎么会,我从不离身的勾玉……
秀娘捂着胸口的左手陡然一颤,那里本该是有一块通红如火,状如弯月的勾玉,只是不知在何时何地,不知不觉间不翼而飞。
难道是他们……
不,他们不能这样……
秀娘曾偷偷的去过穆山的酒楼,就连平生她也见过了好几回,那本该是属于她的平静生活,只因当年伏寿的舍命相救,一切就都成了水中月,镜中花。自己只能眼睁睁的在一旁看着,羡慕着,祝福着。只是那属于穆山的平凡和幸福,如今他们也要剥夺,这却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想到那块勾玉的意义和誓言,以及它所能起到的作用,秀娘只觉有股寒气在心底窜动着,浑身的血液都冷却了下来,而后便是满腔的义愤和怒火,以及无尽的悲哀和心酸!
“刘协,荀彧……”秀娘不甘的开口怒骂道:“你们太无耻了!”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从秀娘的眼角淌落,低低的、心丧若死的声音,呢喃般从她的唇齿之间迸出:“穆山……”
恍惚之间,秀娘感受到那双熟悉的大手,紧紧的拉住了她,将她从冷若冰窟,万念俱灰之中曳了出来,揽入宽阔温暖的怀抱里,外面的风雪肆虐,刀兵厮杀,仿佛已经成了幻梦,唯有此刻心跳的韵律和鼻间熟悉的气息,是如此的真切和安宁!
“秀娘……”穆山的下颔紧紧的抵着秀娘洁白光滑的额头,声音轻缓的犹如梦呓:“你还是那么的没有主见,又让人当成枪使了……”
“穆山!”秀娘陡然睁大了澄澈如水的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如往昔的容颜,看着不远处许褚奋力挥出的万弩气劲,犹如石子沉入湖面,消失在穆山的背后:“你……,怎么来了!”
“能不来吗!”
穆山细细的替秀娘梳理额前凌乱的发丝,眼中满是沧桑和溺爱,十几年的光阴,像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