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荨漪踏进足足有膝盖高的门槛,提起紫罗兰色的彩绘对襟收腰的长裙,一个步子便迈了进去。
此时的大殿内,歌舞升平,酒杯交错碰撞和嘈杂的讨论声不绝于耳。像极了现代人笔下那些昏庸无能,只顾寻欢作乐的皇室之人。慕荨漪一直以为那是胡乱编出来单纯是为了凑小说字数的,却不曾想这正是事实。
若是放到平常,她肯定要按那些大家闺秀的规矩,又是花个十几秒提衣,又是行礼的,麻烦死了。反正没人会在意她,况且她现在心里只有景容风体内的毒药,无心管理那些什么礼仪之类的事情,随即便径直走到了景容风身旁。
而慕荨漪远远地便看到了身着一身白衣正趴在酒桌上的景容风,之前那支撑着自己身子的一只臂膀也早已垂直地放到了地上,仿佛他已经没有了力气。
“容风!容风没事吧!”
慕荨漪几个步子便来到了景容风身边,抬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给他一份力量。
“荨…荨漪……”
他的语气很是虚弱,以往的底气与气概以全然不复存在,好的是景容风还有些许意识,看来之前喝得绿豆汤在一定程度上还是起到了作用的。
慕荨漪用另一只手拖住景容风的下巴,好让他的头也能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来容风,张开嘴…我在小白那儿拿了解毒药丸,虽然不能完全清除掉余毒,但是延缓十多个时辰还是不成问题的,快吃下去吧……”
景容风微微张开嘴,慕荨漪顺势就把药丸掰成两半放进了他嘴里,再拿起一旁的清水,缓慢地倒下辅助他吃下药丸。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慕荨漪还真是第一次用她的手触碰到景容风那冰凉的嘴唇呢,薄薄地又带着一丝性感,好生诱人。
她居然在这紧要关头,思想又跑偏了……
不过这两人这姿势也的的确确在外人看来有些不太雅观……一个女生,跪着抱着一个男生,两人还蜷缩在一团……这……
在慕荨漪喂景容风吃药的同时,此时的大殿高堂之上景率夜放下了酒杯一脸的严肃,旁边还有个男人正在低头侧耳向他说些什么,好似有些神秘的样子,但大殿中央还是那热闹的样子。
“臣,启奏皇上。”
“什么事?”
景率夜放下正准备入嘴的酒杯,一旁的官员正在小声地向他汇报。慕荨漪不经意的抬头一看,这才发现那正是方才她在殿外见到的那个不知名的官员。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人看了接连叫一声唾弃。
“臣方才在过道的拐角处见着荣王妃,她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臣便跟去在背后听了一会儿,好像是在说宣国什么什么的。”说罢,官员顿了顿吞了口唾沫显得有些着急。因为像他这样的三品官员上朝时能看见景率夜本尊就算得上是一种荣幸了,这下还能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可能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的“荣幸”呢!所以他就显得更加紧张了。
“宣国?可是确定的?”景率夜神情严肃,好像又抓住了景容风的一个什么把柄,随即嘴角还露出了一丝的坏笑。
官员东张西望,眼神飘忽不定,底气也是时分的不足。毕竟这是捏造出来的事情,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臣…臣确定!”
随后,官员从内衬里拿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信封,上面写着——荣王收。再屈膝交给景率夜。
“这是臣之前在鱼塘边发现的,好像被人不小心丢弃,或许跟这件事有关……”
景率夜拿起信封,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官员的眼睛,官员显得有些心虚,急忙撇开了他的视线看向了脚下。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以前,这名官员上完官房出门后正好遇见了慕荨漪,见她正在和景容风的两个得力手下说些什么,这他是知道的。但是又回想起之前在凉城私开的煤矿被景容风查出并一举缴获,若是没被发现的话,他的煤矿可以让他们一家几代人都不愁吃穿。但他一个三品官员并不敢反抗。那这次不正是个报复的好机会吗?
正好他前段时间听说了荣王府好似与宣国有些什么关系,正好宣国与大沥国届时有些矛盾,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污蔑一下他们,若是皇上能借此机会除掉他,那可真是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了。
而后便跑到没人的房间,找到墨水和宣纸,尽力模仿宣国的字体,虽然写的歪歪扭扭,但骗过早已喝醉的景率夜还是不成问题的。片刻过后,诬陷景容风与宣国私通的信就已经写好了。这官员也算得上是一个有头脑的人,还知道把这信揉成一团制造出是有人想毁灭证据的样子。可就是这聪明的头脑没用在正道上……
“私通宣国?”景率夜看完信后便把这信又揉成了一团,想扔到烛台上烧了,但是手刚放在半空中之时又停止了动作。
不行,这信不能烧……若是景容风命大逃出了下毒的这一劫,那这封信又可以在他恢复的这段时间杀他个措手不及,再加上私通的罪名,就算他是王爷,也足矣判他死刑了……景率夜把玩着手里的信纸心想着。
“呵…私通,好一个私通!景容风,我看你还有什么余力来反抗这一劫又一劫!”
一旁的官员还是卑躬屈膝的样子,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儿,他的奸计终于得了逞,也算是平复了自己那不服的心情。
“三品官员高翔。”
景率夜突然叫到自己的名字,这官员还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臣,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