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现场的混乱很快因为尹家出动的众多保镖和不知道突然从那个角落里蹦出来的帝都刑警给稳住了。
宾客们被暂时隔离,这家酒店是尹家人的,将所有来宾暂时安置在了另外一个大厅休息。
尹夫人看着七叔带着一批人出去,尹家大房的那群亲朋跟着去了医院,因为新娘子是被人抬着出去的。
“亦庭,去看看时域!”
她担心有人浑水摸鱼,婚礼现场除了t型台上的新郎新娘,还有不少人因为拥挤踩踏受了伤了。
她没在人群里看到慕时域,不知道那小子是否安全。
慕亦庭低声,“他很早就从大门那边出去了,他是坐在靠在大厅门的那一桌!”
尹夫人一听愣了一下,脸上的惊疑很快被恼怒给替代,低骂一句,“不像话!”
作为尹家的人却跑到最后面去坐着,难怪刚才没见到他人。
不过尹夫人骂归骂,脸上的神情却如释重负,只要她的人没事就好,至于受伤的新娘子唐诺,呵呵……
如果说整个尹家除了大房尹东旭一家人很期待这场婚礼的促成,那么尹家的其他所有人都是以表面笑呵呵其实内心早就诅咒你早死早投生了。
所以,纵观现场尹家人的表情,个个意味深长。
好了,现在好了,婚礼一开始就见了血。
尹夫人在心里忍不住冷笑一声,啧啧,看看这群人,就是不知道今天到底是谁动的手呢?
……
尹氏酒店外,唐家的车队中,中间那辆车的车门突然开了,开门的人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车外的唐京。
言溪手里还握着手机,看着开车门的人,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挂断,平静地看向了车门外。
表面上平静,内心却一阵发紧,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车窗是半开着的,没关紧。
唐京站在车门外,一只手搭在车门上,视线看了进来,那双眼睛里有着难以言明的情绪。
“先生,二爷和唐栩小姐都已经上车了!”
唐京,“去跟尹家的人说一声,唐家的人我都带走了!”
至于唐诺,人现在还在送去医院的途中,具体什么情况唐管家会密切关注。
唐京上了车,关上了车门,将车窗滑上。
车外煽进来的凉风扑了言溪一脸,她浑身开始紧绷起来,低垂着的眼睫毛微微动了动。
她没去看唐京的方向,垂眸在思考着待会要如何开口。
唐京的助手也跟着上了车,“唐栩小姐只是被人打晕了,伤并不严重,二爷被硫酸溅了手……”
“去医院一趟!”唐京突然开了口,助手想到了什么,“二爷说不用去医院的!”
唐京,“去一趟吧!”
助理觉得唐氏两兄弟的感情确实深厚,唐二爷的伤势并不严重,不过看唐先生,很重视!
不过,他很有可能重视的不是唐二爷,而是送去医院的唐家大小姐吧!
坐在一旁的言溪一时间也是心情复杂,她的直觉,唐京刚才应该是听到她说的话了。
那么,她要怎么跟他说?
到了帝都医院,唐京却让助理却挂个内科,助理愣了一下,“先生,内科?”
跟在身后的言溪也愣了愣,唐京看了看她,“去吧,进去看看,你刚才不是肚子疼吗?”
言溪:“……”
他带她来医院,不是为了看唐宇,也不是为了唐诺,是为了她?
一时间,言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爸爸!我肚子不疼了!”她低着头,仿佛自己鞋子的脚尖上能盯出好看的花纹来。
唐京看了她一眼,眼底涌出一股复杂情绪来,他抬手指了指过道上的椅子,“那就坐着先休息一下!”
言溪便跟着唐京坐在了空档的过道椅子上,怕她坐着凉,唐京还褪去了西装外套给她垫着,父女两人坐在过道上,偶尔会看到几个人影快步穿梭。
言溪低低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我十六岁那年,我的父亲,也就是顾长安就让我去了顾氏,跟在他身边两年,他出去谈生意,开会,加班,或是应酬都会带上我。”
“十八岁我正是进入顾氏,那段时间顾长安病了大半年,他力排众议让我替代了他半年时间!”
言溪语速缓慢地追忆着,唐京最开始愣了愣,但慢慢的,也就当起了合格的倾听者。
“十八岁的我在顾氏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花架子,因为年轻,那帮人总是想着糊弄我!”
唐京闻言眉心微微皱着,顾长安没跟他说过这些,让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进公司,十八岁独当一面,如果站在他唐家的角度,其实不算什么,如果作为继承者可能年龄会更小就要接触这些东西。
不过以一个父亲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情,唐京内心有种愤怒感。
十六岁的女孩子正是青春洋溢,在校园的象牙塔里怀揣着对未来的希望来绘制蓝图,而不是过早地进入商场这个名利场,早早地领略到了其中的残酷和现实。
顾长安当时是怎么想的?
“我花了两年的时间在顾氏独当一面,自认为商场人心都能洞穿一二,唯一的一个缺点就是,自己的心太软!”
唐京闻言又是一怔,目光落在了言溪自嘲微笑的脸上和她那双突然变得犀利如针尖的眸子。
突然无言以对。
“二十岁,我跟一个名叫沈若白的人谈恋爱,被乔思悦算计,一场车祸毁了我一切!”
听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