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溪摸着颈脖锁骨处隐隐作痛的地方,指腹下的肌肤显得不平整,坑坑洼洼的,连着好几天都没恢复过来。
位置偏锁骨下方,平时照镜子根本看不见,那种疼痛感也不强烈,若不是洗澡时对着镜子,哪能发现那是一排咬痕?
除了在医院最后一天晚上她睡觉只睡了一半床有些异样之外,回到顾家后一切如常,她想不到还能有谁在自己清醒的什么时候会在她身上咬上一口?
言溪咬了咬牙,从画架前起身,径直回到卧室,拿了手机鬼使神差地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她脑子又气又恼冲得脑门顶都是一团热,拨了电话之后才懊恼自己一时冲动,想要挂电话,来不及了,手机里却响起了千篇一律的关机提醒,她面色一怔,手忙脚乱之后冷静了下来。
手机依然关机!
是幻觉?
还是故意的?
言溪咬了咬牙,丢了手机一头栽在床上,一夜无眠!
……
第二天一早,一个电话将言溪从浑浑噩噩中吵醒,沈云池的声音从电话里钻了出来,年前他告知言溪要回临江县城的沈家过年,如今大年十五刚过,他回荆城了。
秦姨不在了,沈齐人在二院治疗,沈家那边还有一些亲戚要走动,沈云池回老家祭奠,顺便将沈家那套房子给处理了。
听说就因为卖房子这件事又跟沈家那边的人闹得有些不愉快,不过不管过程如何,结果让沈云池满意了就行。
“我不在荆城的这段时间你还好吧?”
沈云池不比以前了,说话语气都沉稳了许多,让言溪都有些不习惯。
他这是摆明了听到了不少消息却在这里问她,意思是要她亲kǒu_jiāo代?
言溪被杨琪开车撞伤的事情还上过报纸,网络上也有,事后被顾长安清除掉了,但已经刊登上报的消息没法清除掉。
“还好!”言溪言简意赅。
沈云池语气一扬,“还好?没被撞残废?”
言溪:“……”这孩子说什么话呢?一大清早的。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还问?”言溪反将他一军,沈云池闷声哼了一声,语气愤懑,“我才离开荆城半个月……”
言溪爬起来拉开了窗帘,“半个月也很长了好吗?”
沈云池被噎住,也不知道言溪说这句话是感慨时间流逝太快还是两人已经有半个月没见面,总之沈云池听了后沉默了片刻。
“云池,要开学了!”言溪道。
沈云池:“……姐,我之前说过的……”他不会再上学了。
言溪眉头狠狠一皱,她之前总觉得还有时间让他思考,他才大二,距离毕业还有两年时间。
“云池,这件事你不能这样决定!”
沈云池深吸了一口气,默了默,“你呢?你明明就有学历了为什么还要回去?你是觉得你那学历还不够硬?还是觉得在顾家人眼里,你消失的这四年时间不足以让你拿到哈佛大学的文凭,非要回来证明给他们看吗?”
“他们值得吗?”
“还是……”沈云池声音突然低沉了一些,“你回a大,其实就是觉得那里是他跟你第一次遇见的地方,你不舍得,所以找了这样的由头回来?”
言溪:“……”一颗心隐隐下坠着,她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电话那边的沈云池便不声不响地挂了电话,她怔怔地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眼神有一瞬的茫然和空洞。
……
玉圭园,慕时域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夜,听到动静时起身,一头雾面蓝的羊毛卷有些乱了,伸手抓了抓,才睁开的大眼睛瞅着一个方向。
那是洗手间的方向,慕时年刚才去了洗手间。
“你这么一惊一乍的到底要干什么?”进门来的秦晋之看着沙发上都是慕时域哭笑不得。
这位祖宗昨天晚上被他接过来后坚持要睡在慕时年的房间里,也不跟慕时年说话,一来就挂着一张全世界都欠了他二百五的脸,让他去隔壁客房休息也不去,一头栽在沙发上就这么睡了。
他若是就这样睡了还好,大半夜的一听到动静就直挺挺地坐起来,先看一眼床上那边的人,见人躺着没动才又直挺挺地躺下继续睡。
慕时域不搭理他,合上眼重新躺回去,秦晋之朝洗手间那边看了一眼,走过来,“行了,你哥这边我看着呢!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今天不是要开学了吗?还不去?”
慕时域嫌他啰嗦,翻了个身,沙发宽敞,他翻身也容易,用背对着秦晋之。
秦晋之:“……”真是欠揍!
睡一晚上气都还没消呢!
洗手间门开了,慕时年从里面出来,穿了一套卡其色加薄绒的舒适睡衣,因为脸色的缘故显得病怏怏的。
秦晋之过去扶了他一把,慕时域睁开眼盯着他,盯了一会儿,“要死不活的!”
慕时年坐在床头,阴测测地看了他一眼,“揍死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慕时域哼了一声,把一头有些乱的头发裹卫衣帽子里,转过头去不再看慕时年。
慕时年却没放过他,“今天开学,赶紧滚学校去!”
慕时域皱着眉头,表情不爽,“不去!”
他一年到头去学校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慕时年:“……”反了!
秦晋之倒是知道慕时域的,这家伙不是不学也不是不上进,是心思都花在了游戏上,慕时域是游戏天才,在正常人眼里就显得离经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