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在厨屋外面找到两个盛水的铁桶,吃水用的水缸是放在厨屋外面的。
徐雅用勺子从里面舀出了一勺子的水,往压井里倒了进去。
在乡下,这个通常被叫做引水。
将水倒进入后,徐雅就赶紧使劲的来回压,等了一会儿,水就出来了。
乡下人都这样,徐雅之前在这里当知青,对于做这些事儿,也是相当熟练。
没多会儿就将一桶水给弄好了,徐雅力气没那么大,提起铁桶的时候很吃力。
正在她要将水桶里的水倒入水缸里的时候,霍仟源提着面粉,抱着娃,身后还跟着俩小跟班,哒哒的从门外往院子里来。
“小雅,你干啥,那么重的活儿,先放下,等我来弄。压井那么凉,你瞅瞅你那手,冻的跟冰坨子似的。”
霍仟源大步走了过去,拽着徐雅的手就往自己怀中塞,脸上板着,心疼。
“早知道咱就不回老家过年了,瞧你们娘几个给冻的。咱在疆域,比这里还冷,都没现在冻的很。”
“冻啥,刚才做点事儿,我现在浑身暖烘烘的,手都烧的发痒了。你买的面粉呢?就这点啊?不够做馒头。”
徐雅专注的盯着霍仟源抱着娃的那只手,挂着面粉,就那么几把。
霍仟源说,“小店里没面粉,这个还是人家给的,说让咱拿回家去吃。就给你俩儿子买了个糖,别的啥玩意儿都没有。想买东西,还得去镇上。”
“算了,就先这样吧。早上可没稀饭吃了。”
徐雅说罢,国庆瞪着大眼睛,望着她。
“妈妈,为啥没稀饭吃啊?”
“因为家里没米啊,煮稀饭是要用米的,家里没米,就煮不成,你们就吃不到了。”
“那我们吃啥啊?”国庆很是关心的问。
徐雅道,“喝面汤,吃饼子。饼子也不行,家里没油。我都不知道仟松一个人在家是咋过的,要啥没啥。”
听着徐雅的话,霍仟源尴尬的说了句。
“不是咱一家是这个样子,村子里百十来户人家都这样,没东西吃,咱们生产大队没东西,光给国家上缴的都不够,老百姓没东西吃啊。”
霍仟源的声儿很是严肃。
徐雅望着他,轻声叹息了下,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早饭的确是没啥可吃的,昨天晚上徐雅炒的菜,就将油罐子都给刮干净了,今儿早上只能再刮刮,先凑合着吃吧。
早饭就做了饼子,说是摊饼子,其实更像是炕饼子,没啥油水,就是用热气儿将面糊糊给炕熟了。
面粉不多,徐雅就往里面切了点白菜萝卜,做了两种饼子。
幸好她随身带着佐料,饭菜倒也是很美味。
早饭的时候霍仟松没回来,徐雅就给他留了一碗的面汤,三个菜饼子。
一直到晌午,瞧着太阳出来后,徐雅将屋子里有点干凉的被褥拿出来晒了下。
正寻思要不要去仟慧家走一趟,这边霍仟慧跟张驰,骑车就来了。
徐雅正用棒槌将被褥给打得松散点,突然听到有人喊她,这就转身看了过去。
“仟慧,我还想着先去你家的,你们就来了,咋知道我们来了啊。”
徐雅忙着上前,走了过去。
霍仟慧也笑了起来,“二哥大早上就托同村子里的人给捎了话,说大哥跟嫂子回来了,我这吃了早饭就赶着来了。”
张驰也笑呵呵的喊了声嫂子。
“仟慧又有了,四个月了,我本来说要借个驴车来的,可仟慧等不及,这不推着车就来,路上雪后,骑不稳,我俩就是走着来的,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
霍仟慧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姑娘,看着徐雅又说,。
“我家老大,比国庆他们哥俩小一岁半了,就是这,唉……。”
霍仟慧这说着,又叹气了起来。
徐雅早就瞧见了,这孩子浑身白皙透光,连身上的毛发都是白的,特别白。
“你叹气干啥,小丫头长得多俊俏。仟慧,你别多想了,孩子这样不是病,就是因为体内缺少黑色素。她除了白,别的跟正常人没任何的区别。你可不能总是在孩子跟前叹气。”
就怕霍仟慧会生出讨厌孩子的心思,徐雅语气比较快速又着急的说。
霍仟慧还真是生有,想将这个孩子给丢的想法。
但张驰坚持,说是自己的孩子,别说现在没毛病,就是孩子真的有毛病了,他也会养着,绝对不会做出丢孩子的事儿来。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嫂子,孩子我都拉扯那么大了,她也乖的很,兴许就是怕我们丢了她,一直表现的很乖,我不会不要她了。”
“那就好,可别乱想,孩子是个正常的孩子,就是比别人白了点,你也别一直叹气。上次你给我写的信,我还以为家里发生什么大事了。”
徐雅说着就招待着霍仟慧跟张驰往屋里去。
张驰从车把上将买来的东西解了下来,除了一些糕点,竟然还给提了一条子的猪肉,两只鸡,还有一个陶罐,也不晓得里头装了啥。
到了屋里,看到炕头上玩耍的两个侄子,可是让霍仟慧高兴的不行。
“国庆,民庆啊,姑姑来了,你们想不想姑姑啊。”
霍仟慧说着,再看到床上还睡着一个小家伙,更是高兴的厉害。
“嫂子,这孩子啥时候生的啊,你都没说。”
“说啥啊,有啥好说的,又来了一个小讨债鬼,小的叫军庆,很黏人。儿子要俩就好,要是有仨儿子,真的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