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河的话,没人接,他兀自生了会儿闷气,又问道,“曲家睿知道这事吗?”
秦可翎略带几分紧张的看向宴暮夕。
宴暮夕不疾不徐的道,“知道,我跟他说过,他也教训过曲家齐了……”声音一顿,忽地又冷嘲道,“不过,曲家齐想来并不知道悔改,毕竟,本性难移。”
楚梦河拧眉,“他又做了什么?”
宴暮夕笑了笑,“过些天,您就知道了。”
楚梦河若有所思的问,“你想做什么?”
宴暮夕漫不经心的道,“没想什么,就是想看看曲家睿是否如传言那般铁面无私、正气凛然。”
闻言,楚梦河肯定了心中猜想,“曲家齐又对你出手了,是吧?”
“嗯……”宴暮夕应了声,不愿再多谈这事,看了眼腕上的表,拉着柳泊箫起身,“舅舅,舅妈,泊箫下午还有课,我得送她回去了。”
楚梦河下意识的应了声“好”,又对柳泊箫道,“有空到家里坐坐。”
柳泊箫得体的含笑点头。
秦可翎似还有话说,神色纠结。
宴暮夕看着她道,“舅妈,秦家是秦家,秦可卿是秦可卿,曲凌馨是曲凌馨,曲家是曲家,您是您,是我舅舅的妻子,是长歌的母亲,我不会混肴的。”
闻言,秦可翎张了张嘴,眼圈泛红,愧疚的道,“暮夕,谢谢。”
宴暮夕笑了笑,拉着柳泊箫的手离开。
楚长歌跟出去送他们。
包间里只剩下俩人后,秦可翎终于忍不住,低声哽咽起来。
楚梦河叹了声,拿出手帕递给她擦泪,劝慰着,“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那些事儿,我们难受也无济于事,什么都做不了,你对你妹妹下不了手,骂她几句又不痛不痒的,至于曲家齐,咱们更管不了,别说现在长辞和曲家睿还没结婚,就是结了,咱们也不好把手伸进曲家去……”
“梦河,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就是觉得对不起暮夕,伤他的人为什么都跟我有关呢?昭阳去世的时候,我答应她,对待暮夕如亲子,这些年,我也自诩无愧于心,可现在……”二十年的好,都不及这短短几个月发生的事儿,她简直没脸见宴暮夕。
因为,她没法替宴暮夕讨公道。
楚梦河神色复杂的道,“别多想了,暮夕不会迁怒你,他不是个会做戏的人,今天能答应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可见他心里没有芥蒂和怨怼,他明白你的立场为难,所以那些事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跟楚家说过,长歌跟他那么熟都避着了,你就别再耿耿于怀了。”
秦可翎摇着头,“可我没法原谅我自己,尤其现在,长辞还跟曲家睿搅和在一起,俩人若真的结婚,那咱们家跟曲家可就是姻亲,那让暮夕情何以堪?”
一边是女儿,一边是外甥,心偏向那边,似乎毫不费力,可秦可卿的良心却受到了煎熬和拷打,这让她很痛苦,哪边都舍不得伤,却只能取一起。
楚梦河沉默了良久,眉眼变得坚定起来,“可翎,我决定了,长辞非要跟曲家睿交往,那就交往,但是,结婚,我们咬死了,不要松口。”
“那,那理由呢?”
“想找理由,总会有的。”
“那要拖多久?”
“……两年吧。”
两年,很多事都该浮出水面了吧?
……
楚长歌送俩人一直到了停车场,临上车时,问,“暮夕,你是不是要对曲家齐出手了?”
宴暮夕反问,“你说呢?”
他是那种被动挨打不还击的人吗?
楚长歌苦笑,精致的眉间都是烦恼,“看来,订婚宴不会太平啊,暮夕,我不反对,且万分支持你收拾曲家齐,我就是愁长辞,那个蠢丫头,肯定会去。”
“有些事,让她亲眼见识一下也好。”宴暮夕不咸不淡的道。
楚长歌“嗯”了声,又正色道,“暮夕,谢谢你体谅我爸妈。”
宴暮夕哼了声,“那也是我舅舅、舅妈,需要你说谢谢?”